晨晖还是不懂,问道:“大人他……为什么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在恨吧,恨命运不公。”
晨晖挠了挠脑袋,还是没明白他的话,便痛骂他故弄玄虚。
但星月这次无论如何都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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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走了以后,冀州几乎乱作一团。
那些富贵人家们都在担心,如果宋祈回不来,钦沙五州的镇远侯旧部一旦南下,那他们就会首当其冲。
有些机灵的已经卷好了铺盖,随时准备逃走。
就在这个时候,与宋家一向交好的童家忽然提出要开一场宴会,说是南园的花开了,邀请各府共赏。
于是这些人就犯了难,感觉自己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如果要去的话,在这种关头,他们实在没心思赏花,更害怕暴露要溜之大吉的心思。如果不去的话,又担心宋家回来的时候下不来台。
但他们经过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要去。因为就目前来说,宋家到底能不能打胜仗,还是个未知数。他们没必要现在就把宋家得罪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宋家二小姐也要参加这次宴会。
于是上次没能在路监察的接风宴上见到宋惊落的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而还有一些人想见她是为了趁机向她打听宋祈的情况。
但是到了宴会那一日,几乎所有人都到了,也没见到宋惊落的身影。于是他们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喝酒、聊天都提不起精神。
孙家的公子与李家的公子交头接耳道:“宋家二小姐要来参加宴会的消息不会就是个幌子吧,就是专门骗我们前来。”
“应该不会吧,这事在冀州闹得沸沸扬扬的。若真是假的,宋家的人能不管?”
另一人插进来附合道:“没错。前几日我听说,吴家的两个公子为了争这次参加宴会的机会,差点就打起来了!”
孙公子震惊地说:“这么夸张?我现在对这位宋家二小姐的长相愈发好奇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话音刚落,童府的婢女便领进来了一个女子。
他下意识看过去,张大的嘴巴还来不及合上,就愣在了原地。
整个宴会瞬间雅雀无声。
宋惊落这时开了口:“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见没有人理她,她有些疑惑地转了下头。那些婢女连忙带着她到自己的席位处,她坐下来,看着婢女们为她倒酒,不忘说道:“多谢。”
这时她才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便开口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听到这话,宾客们才回过神来,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
孙公子的嘴巴还是没有合上,他听到李公子在旁边惊叹道:“天啊,怎么会有如此……如此……”
“就算再多的溢美之词,都是一种亵渎。”
就在这时,许见微带着两个仆人,押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宋惊落身边。
许见微道:“主子,人已经抓到了。因为事情紧急,只好把他抓过来了。”
宋惊落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成衣铺的钱老板。你们是在哪抓到他的?”
许见微答:“在冀州城外,去往宛城的路上。”
宋惊落又道:“钱老板这是要跑?我听说钦沙五州有五大悍将,数十万骑兵。他们在西北战无不胜,若是有意南下,打到淮都也只需要半个月。所以你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钱老板不服气地说道:“二小姐,我只是想去宛城探亲。朝廷律法也没有规定,我不能离开冀州吧?”
“是。朝廷律法是没有这个规定,但你上缴的粮食有问题,最近官府事务繁忙,来不及仔细调查,我是在帮官府拿人。”
钱老板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我上缴的粮食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宋惊落一挥手,便又有几个仆人搬上来一袋米,她亲自打开给钱老板看,“你看,这里面混了一半的沙子。这批粮食是要送去给宋将军的军粮,你可知此举该当何罪?”
钱老板喊道:“不可能,我没有做过!我交之前检查过多次,你这是污蔑!”
宋惊落漫不经心地收回手,说道:“是不是污蔑,你到了官府就知道了。我只帮忙抓人,不负责审案。”
“把他送去官府吧。”
钱老板被拉走以后,宋惊落才对宴会宾客们说:“不好意思诸位,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我特地给在座的人都备了一点薄礼,就当做是我的补偿。”
孙公子好不容易合上的嘴巴又张大了,她这是有备而来,在杀鸡儆猴呢!
他看出来了,这是一朵食人花,美则美矣,但一言不合就能要你的命。
宋惊落看到每个人都收到了礼物,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知道诸位对我们宋家的情况多有担心,但请大家放心,我在此保证,若是真有一日兵临城下,我宋惊落第一个出城应敌,城若破,死期至。若违此誓,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