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君走的时候,宋惊落又看向了路夕绝。同往常一样,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
但她总觉得他和路文君之间,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打她认识他以来,就从未透过表面,看穿过他掩藏在厚厚面具之下的情绪。
他沉默地喝着酒,看上去倒像个来买醉的酒客。
宋惊落看出来,他今日不是来找自己的。酒足饭饱,她觉得这里有些闷,便离席透气去了。
走之前,她也不忘连许见微一并带走。
宋岸见她们二人一同离席,重重地摔了一下被子,也起身跟着去了。
宋祈喝了一口酒,笑道:“今日家宴,就到这里吧。小路大人若是无事,到我房中与我手谈一局,如何?”
路夕绝举起酒杯,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回到房中,宋祈屏退了所有下人,并派亲信在外围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在棋盘前坐下,对路夕绝说:“坐。”
因为对这里不熟悉,所以路夕绝动作缓慢地、摸索着坐在了他对面。
宋祈看着他脸上的布条,叹息一声:“你的眼睛,实在是可惜。”
路夕绝轻笑道:“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反倒觉得,这样很好。”
宋祈问:“说吧,你今日来,究竟有何事?”
他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路鸣知道我要来冀州,临行前便叮嘱我,一定要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宋祈皱了皱眉,不厌其烦地说:“我不管路鸣在做什么,要做什么,这都与我无关。十年前我就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依旧是这么说。”
路夕绝再次淡声开口:“他还让我问你一句,还记得背叛赤羽堂的后果是什么吗?”
宋祈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猛地站起身,愤怒不已地说道:“什么狗屁赤羽堂?没有周氏血脉和赤羽令,那就是冒牌货!赤羽令的最后一任主人是长公主,我已经完成了她交给我的任务。可她早就死了,你们奈何不了我。”
路夕绝缓慢地站起来,快速地冷笑了一下,说道:“宋将军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会如实转告给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宋祈越看他的脸,越觉得阴森。在这被火炉烤的暖洋洋的屋子里,后背竟无端升起了一股凉意。
他眯起眼睛,警告道:“长公主死前吩咐过,让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我宋家的主意。你们如今,是想违抗她的命令吗?”
路夕绝转过身,背对着他,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赤羽令,已经有新的主人了。”
不等宋祈有所反应,他便转身离去。
宋祈呆愣在原地许久,满脸的惊愕与不解。他不停地小声喃喃道:“新的主人?这……怎么可能?”
周氏血脉,明明早就死光了。怎么可能有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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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惊落吃醉了酒,偏要拉着宋明烟在花园中比武。
宋明烟一脸惊讶地说:“真没想到有一天,你还能主动提出跟我比武。”
毕竟这么多年,她可没少折磨宋惊落。以至于每次宋惊落见了她,都像老鼠见了猫,唯恐避之不及。
因为这个,宋明烟也提起了兴致,说道:“好啊,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她说着又看向宋岸,“宋岸,看来你在雪山上采的那些灵药确实不错啊,都能让她有力气跟我比武了。”
宋惊落带着醉意问道:“雪山?什么雪山?”
宋岸听了这话,差点被吓个半死。他冲着宋明烟拼了命的摇头,还用手指在嘴前比了个手势,示意她闭嘴。
宋明烟看见他着急的样子,连忙掩饰道:“没什么,你听错了。要比武就快来,别磨蹭。”
于是,两个人就鸡飞狗跳地打了起来。
宋岸这才有机会叫来宁卓,把他叫到一旁吩咐道:“你去告诉兄弟们,我去雪山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阿姐。”
宁卓点点头,说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