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想什么？”

“你似乎很会养小孩。”

“……是吧。”温迪干巴巴说，还没想到好的回应，就听少女突然说了一句：“人类的情感，很奇妙。”

他警觉：“什么意思？”

零没有回答，申鹤依然和平时一样，偶尔会发会儿呆。

前进路线随意，但大部分是由零来掌控车头。

仙人不在意这种小事，她有自己的事要忙。比如研习机关术，比如整理奇思妙想。

生活很平淡，和在奥藏山没什么两样，只是恍惚中有一瞬间，留云借风真君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方向。

那抹疑惑很快消失，她甚至没有抓住思绪的尾巴。

然后，她们来到了边界。

并非提瓦特的边界，而是游戏世界的边界。

耳边隐隐约约有个人说：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这声音并不强硬，却令人瞬间有种转头向回走的冲动。

仙人克制住这种冲动，看向一旁不受影响的零：“怎么回事？”

她的疑惑很多，发出的语速也很快，扫视一圈周围，留云借风真君下意识与零拉开了距离：“这是哪里？你想干什么？”

少女表情不变，她在心里呼唤一声：“温迪。”

后者扶额，能不能别叫他，他还有点儿事能不能离开一会儿。

当然不能。

无论是为人的习惯还是神明的责任，他都不能对现状置之不理。

“你又做了什么？”

“璃月的环境很稳定，称得上平和安静。我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你还记得第一次遇到申鹤时的事吗？”

“当然！”温迪答完突然想到什么，心头猛然一跳迫切提问：“等等，我们丝乎都忘了一件事。”

“是你忘了。”零说：“你们很久都没提过我是来做什么的。所以，系统呢？”

温迪霍然起身：“我马上叫老爷子过来。”

零不答，松开了一直牵着的申鹤，在边界的作用下，女孩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她试着抓住零的衣袖，试着呼唤师父，然而只能离开，看着她们剑拔弩张对峙。

她无法思考师父的问题，睁大双眼期待少女回望，就像、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但她失败了。被迫远远看着。

零仍然看着师父，什么都没做。

对一旁的动静充耳不闻，尽管温迪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但内心却分外凝重。

为什么他们都忽略了系统？

这个偷窃世界能量的窃贼，明明应该是游戏世界，除任务目标外最重要的存在。

从来到璃月之后，准确来说是第一次遇到申鹤之后，他们的注意力一直放到了零的身上。

他和老爷子试图探寻零身上的秘密，反倒忘了更首要的敌人。

谁在影响他们？为什么影响？谁又能影响他们。

七神已是尘世中最强大的存在，既然能影响他们，那提瓦特呢？对方又能影响到什么地步？

最重要的是，天空岛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四位执政一无所知吗？

他前所未有的感到压力。

通过零的视线，他能看到对面的人。

留云借风真君示意申鹤后退。

她拉开和零的距离，有些慎重和警惕，暂且没有敌意。

零盯着仙人看了半天，在心里回复温迪：“它没意识到。”

“你的意思是……”

还没说完，就听零漫不经心开口：“怎么？角色扮演还没玩够？”

仙人皱眉：“你在说什么？”

“任务怎么样了？系统。”

留云借风真君如遭雷击，下一刻，她的身体和表情开始扭曲，这副样貌中属于“仙”的部分迅速消失，变为空茫的、未知的愤怒与、委屈？

零眨了眨眼，确信温迪没有反应，而系统也恢复了“正常”，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笑了笑，从胳膊下面取出贴身带的短刃：“来比比？”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老是你？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问你老板。”她不为所动，找准时机迅速扑去：“专心。”

系统不是零的对手，在边界的束缚下这是场近乎碾压的战斗。

变为能量束的敌人发出不甘心的最后宣言，零扔掉匕首，走到了申鹤面前。

“你该醒了。”

一个问题：

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唤醒睡梦之人？

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遗憾？

是吗？问了两个。但其实并无差别，因为对零来说那都集中于申鹤身上，所以其实还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