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真是的,‘照猫画虎’这四个字你没有听说过吗?”
“怎么不说还有‘画虎不成反类犬……”程馥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嘟囔着。
“怎么了?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哪里哪里。岂敢岂敢。”
用屁股想也知道临简雾还在气头上,反复在危险边缘试探并不意味着程馥真的觉得把临简雾得罪死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日子想要好好过下去,她还要多多指望临简雾呢。
想到这一层,程馥心一横,硬着头皮开始做题。
看到程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临简雾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那么开心过了。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在这时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但慢慢地……
看着程馥死磕一道题没有半分进度的时候,临简雾先前那种开心的情绪还是迅速黯淡了下去。
“好了好了!”她不满地从旁边扯过一张草稿纸,把程馥手里的笔抢了过来,“别做了。”
“呃……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再这么浪费时间下去,后面的内容我还要不要继续讲了?”
“可是……”
“遇到做不来的题就不知道求教吗?刘佳在的时候你问的挺勤快的,这会儿就知道一味地闭门造车。天知道一道题你这样要做到什么时候!”
“……我问了你就会好好教我吗?”
如果是先前,肯定是要刁难一下,不如说为了能让程馥求教,临简雾特意提高了题目难度,但现在,临简雾也只能干脆回答:“会。”
但没几分钟,临简雾就为自己的回答感到后悔了。
“假设每个元素至少属于两个集合,那么每个元素在三个交集中被计算两次,而在并集中只计算一次。根据容斥定理……”
程馥问:“容斥定理是什么?”
“就是用来计算多个集合的并集元素的方法,尤其是当这些集合有重叠的时候,公式的话,三个集合会更复杂一点……”
“我知道了,但是这里为什么要用容斥定理呢?”
临简雾听到程馥这话,太阳穴一个劲儿的猛跳,差点就想跳起来喊:当然是因为这里符合使用容斥定理的条件啊。
家长辅导孩子做作业——她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用体会这种痛苦呢。
程馥也是的,平时感觉怎么怎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数学里,就哪里都摸不清北?
但这时候也不能生气,临简雾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平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着程馥的话头讲了下去。
吃过晚饭,临简雾接了个电话,郑则绍打过来的,讨论了一下白天刚做出来的动态天气系统对接玩法。
打完电话,她看了下时间,约莫过去了20分钟。时间不晚,还能再学很长时间呢。
“程馥!”临简雾在客厅喊了一嗓子。
没反应。
公共浴室里没有水声,应该没有在洗澡。
临简雾起身找人,没怎么花时间,打开两扇门,发现程馥在房间里睡着了。
已经是洗过澡的状态,穿着纯白色的短裤睡衣,睡姿一点儿都不雅观,两手掌心朝上摊着,因为四肢完全伸展再加上没有盖被子,可以看到上衣微微拉起来,露出来一片细腻柔滑的肌肤。很白,虽然长久没有运动,但却是一种白里透红,看起来就很健康的那种白。
没有盖被子,灯也没关,似乎是只想打个盹就睡着了。
她不由得多瞧了几眼程馥的睡脸,那和夏薄阳别无二致的嘴唇在此时颇具吸引人,仿佛随时都在等待亲吻。
“起来,该学习了!”临简雾大声把程馥叫醒。
程馥梦中惊醒,朦朦胧胧地从床上手脚并用翻下来,踩了一脚临简雾才慢悠悠地找到了自己的拖鞋。
临简雾看着程馥离开的背影,猛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右手手心已经背在身后攥得通红。
书房的灯光明晃晃的,让人头晕眼花。
临简雾给程馥讲了两句题,就怎么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她的鼻尖都是程馥的气味。
夏薄阳身上也是这种气味,很淡很淡的一种栀子花香。
沐浴露而已。
临简雾知道,但知道又怎么样呢?她怎么也无法忘记被这样的清香所萦绕的清晨一吻——我生命的小舟正无限颠簸在她的睡意上。
这也是程馥写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