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简雾面无表情地送走刘佳。
第二天第三天刘佳倒是没再过来了,但程馥一直低头玩手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程馥是在和谁聊天。
这情绪价值提供的还真够足的。
等到临简雾出院后,周六周日,刘佳又是照常过来,那题目简直是一题一题辦碎了讲给程馥听,生怕程馥有哪个细节听不懂。
刘佳也不再满足于只教程馥数学,只要程馥学习上有问题,她都会帮程馥搞清楚。因为程馥,刘佳还被迫拿起了从高一第二学期就再也没拿起来的地理课本,讲题时随手画的季风洋流图比程馥熟练不知道多少倍。
抛去刘佳的无知之外,临简雾真心觉得程馥的运气好,竟然能捡到这样的人当朋友。
程馥也不是完全任由刘佳付出。学习上面她出不了什么力,别的方面倒是可以小小努力一把。
于是,临简雾就发现程馥开始看一些乒乓球的教学视频,接着买了成套的二手乒乓球拍,时不时在客厅练习空挥。
临简雾看程馥那股子热情劲儿,左手都没怎么好全呢,忍不住说:“你以前有打过乒乓球?”
“没打过,但刘佳也不需要我很会,我打的好一点,让她对我产生好感就行了。”
程馥说完就戴上耳机不理临简雾了。
话是这么说,又是一周周日,程馥还是约了临简雾打乒乓球,刘佳这周日上午有以前初中的朋友约着一起出去玩,没办法来教她。
小区建设的公共乒乓球台在室内,不早点去,后面就很难排队了。
临简雾很想拒绝:“我教你数学,你怕我说你笨,乒乓球你就不怕了?”
“这是两码事。”
“哪里两码事了?”
“乒乓球总归是一项体育运动,运动不好,不是多么可耻的事。”
“但你之前不是还拿游戏玩的菜作类比吗?”
“游戏玩的菜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数学不好就是可耻的事吗?”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打?”程馥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半眯,露出危险的信号,“你该不会是不会打吧?说起来,姐姐以前也没和我说过你会打乒乓球来着……”
这下子临简雾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换衣服下楼前,临简雾看了好几个短片教程,特别恶补了一下新手乒乓球赢球的相关诀窍。
只能靠发球了。
首先是临简雾发球。她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左手将球扔在球台上让球在掌心处弹跳,试探性地找了找感觉,接着右手持拍靠近脑袋,击球的瞬间,对面很容易看不见球,因为球被她的脑袋挡住了。
遮挡、合力、斜抛、假抛、台内……靠这几手下来,临简雾基本上能够稳吃发球分,而程馥因为总是发球失分,后面连自己发球都能不过网给临简雾送分。
“我赢了。”临简雾傲慢地说。
“你这乒乓球打的太脏了。”程馥摇了摇头道。
姐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居然会和临简雾这种人谈恋爱,公共场合这么打,到底是要有多厚的脸皮啊。
但程馥还是跟临简雾继续打了下去。
最后回应临简雾的是乒乓球被用力击打,飞出场馆外,然后落在地面上不断的弹跳声。
临简雾跑过去捡球。
乒乓球台那一端的程馥,打飞一球后,左手手背便狠狠地抹了下下巴,那种聚精会神的模样,好像她不是在甩落手上的汗水,而是鲜血!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以可变水平线那样铺设在程馥脚边的阴影,那些‘鲜血’似乎未及地就原模原样地蒸发,一丝水汽都不曾在空气当中留下。
临简雾闻到了血腥味。
那种久久停留在内心所谓安稳的情感具体是指什么呢?临简雾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