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一把捂住他的嘴,西里斯发出闷笑。
他抬起眼看她,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伤口大概还要再疼几天。你需要好好休息一阵。”
“我觉得我完全可以离开医疗翼了——”
西里斯鼻尖向下轻点了一下她的鼻梁,说:“想都别想,准备接受我的课外辅导吧。”
“而且我发现你的发型变好了。”他突然低下声问,“谁帮你用魔咒修复了吗?我本来还想询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型,我觉得我的审美会不错。看样子有人抢先了。”
“谁啊?”他用尽力掩盖不爽,但失败了的语气问,“哪位男孩偷摸跑进来,特意半夜里给你修补头发?”
男孩?伊莎贝尔想说其实是你们的邓布利多教授,她是他的关门弟子,没想到吧,格兰芬多校长最喜欢的学生竟然是一位拉文克劳。好吧,这个最喜欢暂且存疑。
不过西里斯绝对会因此失语一段时间。
“你觉得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吗?难道不能是我自己修好的?”伊莎贝尔决定敷衍过去,“我晚上惊醒,觉得自己的头发实在是丑陋至极,忍无可忍,于是暗暗修理了一整晚的头发。”
西里斯很怀疑,“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感觉到你在施咒,你修个头发还背着我修?你要把我当陌生人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不是你睡太沉,我没能惊醒你呢。”伊莎贝尔轻灵的灰蓝色眼睛对他眨动,西里斯沉默下来,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让我帮你修头发,你不能总把我排除在外。”西里斯仰头望伊莎贝尔,明明是仰视,却总带着居高临下的散漫。
他的话语湿漉漉的,伊莎贝尔想到被随意抛弃的小狗,这又让西里斯在她眼里变可爱起来。
“你是那类睡过就跑的女孩?”
“好吧,如果你是那类,多排几次队吧,反正你拥有最先权。”西里斯想起什么,硬邦邦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伊莎贝尔不会回话了,只好转移话题,她看向蹲在地上的西里斯,严肃认真地询问:“你为什么不坐着?”
“因为这样能和你的脑袋平视,以此看穿你的大脑里到底在想什么。”
伊莎贝尔眉毛一边高一边低的扬起,“那你看出来了吗?这位睿智的格兰芬多。”
“只看出你的新发型很前锋。”西里斯边说边扶着大腿起身,差点没起来,身体落下一瞬又立马挺起。
他绝对是脚麻了。伊莎贝尔敢肯定,她看到西里斯表情狰狞几秒,但很快就被那副生活全是狗屎,一切都无所谓的惯用表情掩盖。
伊莎贝尔故意问,“能给我那杯水吗?我有点儿口渴。”她指着离他们最远的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水杯。
西里斯看她一秒,嘴角咧起,笑着说,“当然。”
他挪动高大的身躯,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缓慢获取那杯水,伊莎贝尔又说,“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西里斯快步走,但其实能看出他有一瘸一拐的倾向,“叉子给你去礼堂拿了。”
“什么?看样子他终于懂事了。”伊莎贝尔欣慰道,西里斯笑了一声,显得自得,“还是我给的建议,因为这样他就多跟伊万斯接触,如果顺利的话,他俩就能一起吃上早饭啦。”
伊莎贝尔表扬他,“那你可真是天才。”
西里斯看起来想要扑过来,但好在他麻木的脚筋制止了他这一行为。他转而向后靠着床帘的脆弱栏杆,这导致在庞弗雷夫人端着药剂进来的时候,医疗翼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
伊莎贝尔所在病床的床帘被西里斯碰倒,她顶着新鲜出炉的短发和庞弗雷夫人,以及她身后的莉莉和詹姆相互看。
......
“天啊!”莉莉翠绿色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和伤感。她用手紧紧碰着伊莎贝尔的脸,女孩的脸颊肉因此被挤成可爱的形状。她又抚摸起伊莎贝尔的短发,这个动作温柔得令伊莎贝尔想起幼时记忆里的母亲,莉莉绿色眼睛里闪烁水光。
不要,不要!伊莎贝尔顿时在心中大喊,没有关系,只是换了一个前卫的新发型,她想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女巫周刊上刊登过的被女巫们票选出来最时髦number 10的时尚女头!
等等,邓布利多教授怎么会去翻阅这类女孩用来消遣的杂志?
“莉莉——”但她说出的语音却是略带颤抖,这使事情更糟糕了。
莉莉抱住她,伊莎贝尔愣神片刻,手缓慢向上,也拥住她。莉莉不敢碰她的肩膀,那儿散发草药的苦味,和女孩身上的玫瑰花香一起,混杂着。莉莉低声问,“是谁?”
“克拉布。”伊莎贝尔回道,“那个斯莱特林纯血小姐,她最喜欢和使用黑魔法的人混一起。”
莉莉沉思,她有段时间都没说话。
“对啦,潘多拉呢?”伊莎贝尔想掀开被子起身,但西里斯一屁股坐在被子上,死死压制伊莎贝尔的行动,他身体后仰,要倒不倒,盯住她。
“她没什么事,喝了药剂后在隔壁睡得很好。”莉莉低头回道,詹姆站在莉莉身后,他对于和莉莉共处一室而感到激动,但这种激动被他很好地克制了下去。
詹姆长大了。伊莎贝尔默默想。
“昨天算术占卜结束,拉文克劳高年级,”他向莉莉搭话。
“谢诺菲留斯。”伊莎贝尔不满出声,“你们该记住他的名字了。”
“为什么要记住,”西里斯无聊地把手肘轻轻搭在被伊莎贝尔支起的被褥上,玩起她的腿,眼睛向上看,只要伊莎贝尔脸色一缓和,他就能顺势爬上床和她挤在一起。
詹姆手一点,“是这个名,他找到我们,问我们知不知道八楼挂毯对面有什么,这个问题可真问对人。”
西里斯对伊莎贝尔微笑,伊莎贝尔认为这份笑里的真诚程度为零,“鉴于我前不久才从里面厮混出来。”
“所以我们立马明白他想要去找什么,我们当时就估计是他女朋友被纯血盯上,火急火燎地赶去,结果发现她抱着一个破烂的王冠一个人晕倒在地上。“
“我们一碰那个王冠,就被击飞。”詹姆瞟莉莉一眼,立即说,“但毫不影响我们勇猛地继续,尤其是大脚板,他跟疯了一样,和我赛跑,一定要在我前面飞起来。”
“其实他飞起来也是很帅的,伊莎贝尔。”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我们边飞边痛骂给这个王冠下黑魔法的那人,我诅咒他的脸和心灵一样丑陋,大脚板诅咒他只能用嘴呼吸,这样他就能在大念黑魔法咒语的时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咒语被他吞进肚子,自己把自己弄死。”
“会有这类反噬的咒语吗?”一直安静倾听的莉莉问,她居然在仔细思考詹姆说的这个可能性。
“简而言之,我希望他失去自己的鼻子。”西里斯最后用一句话概括。
伊莎贝尔手往西里斯的方向伸,西里斯牵住她白净的指尖,目光在上方停留。
“......你不会疼的吗?”伊莎贝尔问,西里斯手掌从指尖完全包裹住她,缓慢地爬了上床,巨型犬一样暖暖挨着伊莎贝尔。
“疼痛吗?好像不觉得,”他凑近女孩耳边,眼里闪动狡黠的光芒,“我还有点儿兴奋,就像你把斯莱特林踩在脚下一样兴奋。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感受不到疼痛,因为我也感受不到。”
“只是,我希望你能感受到。这样会让我心中好受一些。”
伊莎贝尔耳廓热热的,灰蓝色的眼睛漩涡般地吸引着西里斯。
“我被黑魔法击飞了大概...不记得了。后面我和叉子决定先让谢诺菲留斯把她抱出来,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至于你的那位拉文克劳朋友是怎么突发奇想去有求必应屋找到那个黑魔法制品的——这只能等她醒来再问啦!”
西里斯话不停,“我怀疑你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魔法,专门用来摧毁黑魔法和诅咒。你和邓布利多教授是有什么秘密吗?”伊莎贝尔的心脏停跳一拍,嘴比脑快地否认,“我们能有什么秘密——”
“你在接受他的秘密辅导。”西里斯肯定地得出答案,“邓布利多教授这时候就开始拉拢你,让你加入凤凰社。”
“是的,”伊莎贝尔冷静点头,“我就是有如此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