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詹姆兴冲冲地和莉莉搭话,“那时候我太晕了,竟然做出那么恬不知耻的事情!这一年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伊万斯,给我一个机会吧?”他最后的音调落下,眼神给莉莉一种可怜巴巴,好像他的世界真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她如果答应,他就会高兴得掀翻整座城堡的感觉。
为了城堡安全,莉莉毅然拒绝。詹姆还是那样,毫不气馁,甚至有点被鼓舞。
西里斯直到她们离开也没从阶梯上跳下来,跟黏在墙上了似的。
周日在学习里度过。下午,西里斯坐到伊莎贝尔对面,一副坚决不走的样子,但伊莎贝尔一直埋头苦读,西里斯陪着她直到宵禁。
他将几十只折好的千纸鹤推到伊莎贝尔书本上,并说,“上面是我想和你说的话,想不想看?”
“好吧,如果你不想,我就当你的面把它们全都吃掉。”
“....这算谋杀吗?”
“如果你看的话,就相当于救了一只小狗的命。”
伊莎贝尔决定当回爱狗人士。于是她好好收起来,在疲惫倒入鹅绒被褥后,展开放在眼前观赏。
“主人开心,狗开心。”
大笑的卡通狗头。
“主人伤心,狗伤心。”
委屈瘪嘴的卡通狗头。
“主人生气,狗生气。”
汪汪叫的卡通狗头。
“主人要分手,狗不要分手。”
大声嚎哭的卡通狗头。
伊莎贝尔看完,把它们塞到枕头下,做了一宿的美梦。
梦里有只伸粉红狗爪讨好主人的可爱小狗。
好吧,晚安,小狗。
周一清晨的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的课堂仍然给伊莎贝尔一种如梦似幻的飘忽感。
“凝视水晶球,就像凝视你们的未来般。”特里劳妮教授低声念诵,“不——凝视迷雾,而非球体.....让幻象主动浮现.....”
伊莎贝尔按照特里劳妮教授要求凝望水晶球五分钟,除了想要瞌睡的重影,其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塞格,我们能写些什么?”
和她一个小圆桌的赫奇帕奇女生问她,“特里劳妮教授要求我们记录看到的颜色、形状和模糊影像。”
伊莎贝尔再次凝神,想要从眼下的水晶球里得到些许信息,可水晶球又回到了和上个学期一样的状态,除了空白其余什么都看不出。
难道真得让她和西里斯这只小狗一起组队,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伊莎贝尔才不信,她把水晶球转回赫奇帕奇女生面前,问:“琼斯,你能看出些什么吗?”
有着一张可爱圆脸的赫奇帕奇五年级——海佳丝·琼斯,沉吟片刻,“我似乎能在水晶球底部看见,一个皇冠的轮廓。但不幸的是它裂成了三块。”
“拉文克劳的冠冕!”特里劳妮教授的脑袋在她们中间压下来,两人默契地往后移动位置,特里劳妮神神叨叨地对她们说,“这是‘智慧的陨落’.....最近的学习顺利吗,亲爱的?”她向伊莎贝尔的方向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伊莎贝尔屏住呼吸,“有人在窃取你的神思,不——不仅是你的知识,整个....整个拉文克劳的智慧都在受到损害,我可怜的格雷女士,她最近一定很烦心....”
“教授,我想可能只是预兆着有人借了我的笔记而不还。”海佳丝翻阅那本《解梦指南》,这样解释道,“或许我得当心借我笔记而迟迟不还的人。”
“你得当心她!”特里劳妮教授对海佳丝喊,海佳丝没说出话,许久才问,“她?”
特里劳妮教授长叹气,“拉文克劳正在遭遇毁灭.....”她离开两人,脸庞神经质地扭曲,她走到另一桌,惊呼声立即响起,“不详!这是不详!黑鸟——残缺的黑鸟,会为你带来突如其来的噩耗!孩子,你的家里人还好吗?”
“....教授,他们都还好。”
“那你也得小心!魁地奇赛事会让你受伤.....高空坠落!死亡!绝对不详的死亡!”
旁边圆桌的男孩脸发白,明显被吓着了。
伊莎贝尔把水晶球拿起来,底座对准自己,最后得出结论,“看吧——水晶球底座有划痕,这说明只是金属反光造成的几何图形的裂痕。”
海佳丝跟着起身察看,无言良久,“我真不太确定三年级选修这门课是不是正确的。但我的室友阿米莉亚一直和我说,如果我想进入神秘事物司,就必须先在学校就和它们打上交道。”
“特里劳妮教授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她最爱说不详。只有奇迹出现的时候,才会说出些听上去算那么回事的预言。”
伊莎贝尔和海佳丝终于走出占卜课教室,身上仿佛都沾满了甜腻的茶香。海佳丝继续和伊莎贝尔讨论未来的职业选择,伊莎贝尔和她说,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会自动赋予守护预知的责任。但这种力量的得到,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为什么想要进神秘事务司呢?”
海佳丝声音落下来,“我的妈妈曾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工作,我曾在小时候不小心闯进过‘死亡厅’。”
“我见到一个悬挂着破旧的黑色帷幔。我经过它,听见了我早逝父亲的声音。我想要找到声音的源头,但我昏了过去,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家,而我的母亲因为我的擅自闯入被调职。很多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但父亲的呼唤声却愈发清楚。所以很早我就立志要进入神秘事务司,去找回那道仅存于我儿时记忆里的声音。”
死亡厅可以听见逝去人的声音。这个念头在伊莎贝尔头脑里一闪而过,去那里,她能听见母亲的声音吗?
这种心绪在和斯莱特林的魔咒课上被打断。
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课堂在表面依旧相安无事。但诺拉不知道被谁施下一个气象咒,防不胜防的暴雨爆发在诺拉的头顶,阴云从那一小块地方迅速笼罩她。伊莎贝尔站起身,依靠感知到的魔力轨迹,念出障碍咒,一位斯莱特林女生收回自己的魔杖。
是克拉布。伊莎贝尔认出那个短黑发女生,经常喜欢用不善的目光打量自己。
她厌烦地拿魔杖指着她,克拉布马上喊叫起来,“弗立维教授,你的学生难道都像塞格一样爱用魔杖指着同学吗?还是你要任由这位塞格小姐把对斯莱特林私底下的针对搬到台面上来,多可怕啊。”
“你对拉文克劳的学生恶意施咒,不可怕吗?甚至是有教授在的课堂。”伊莎贝尔勉强冷静地回道,“克拉布,你必须跟诺拉道歉。”
诺拉的黑发和校袍在艾米莉亚的魔咒下重新变得干燥,一干二净。她低垂眼睑,拉扯伊莎贝尔的衣角,伊莎贝尔还是站着,死死盯着克拉布,“我叫你道歉。现在立刻,”
“够了——”弗立维教授急匆匆缓和局面,挥舞魔杖,“克拉布,为你的失礼道歉!”
“好吧——对不起,米切尔,我的魔咒不小心偏移,用错了对象。我本来只想洗干净地上的刺眼灰尘,毕竟真的很脏。”克拉布抱歉,但脸上没有丝毫悔恨的意思。
“注意你的话语!”伊莎贝尔气愤地要往斯莱特林的小团体里走,但被诺拉抱住,“没事,伊莎....真的没事。”
弗立维教授生气地喊道,“斯莱特林扣十分!”
斯莱特林扣十分。而有些事情不是单纯扣分就能得到解决。
仿佛真要映照特里劳妮教授“拉文克劳正在遭受毁灭”的耸人听闻,伊莎贝尔在回到休息室后,发现休息室没什么人,一片死寂。
她走到宿舍门口,门缝里塞了一个小纸条。
心里顿时涌上不安和焦躁。她觉得有小鼓槌在击打自己的心脏。
会是什么?
伊莎贝尔蹲下身,不安地捡起,认出上面的字迹。
“金光,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对面,被困。”
是潘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