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到她的身后。伊莎贝尔回头,是潘多拉。
潘多拉对她笑笑,走到她的身侧。
“为什么不进去呢?外面好冷。”她搓着自己的小臂,“我没有见到诺拉,但我见到了艾米莉亚,她没打算和任何人跳舞。她坐在角落里吃甜点。”
“潘多拉,你要当我的记者啦。”
潘多拉踮踮脚尖,“你发顶的骚扰虻太多了,多到,”她的指间从伊莎贝尔的眉骨滑到嘴角,“溢到你的下巴,我只有在摘掉真理之眼后才能看清你的脸。”
伊莎贝尔用手擦脸,发现干干净净的。
“真理之眼?”
“嗯哼。”潘多拉拿手比圈放在眼前,做出眼镜框的形状,“我给它的取名,因为它能带我发现真知。”
“动态,事情总在动态的发展。烦恼也是,所以人才总会有源源不断的烦恼。”
“拉文克劳女士凝视着我们。”潘多拉语句飘渺地说,“用智慧引渡学子,为最先获得真知的人戴上名为智者的冠冕。”
“拉文克劳的冠冕会指引我们触碰智慧最终的殿堂。”伊莎贝尔思索出答案,“每个人做出的选择其实都是遵从的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们不该强求什么,善恶天平自有它的运行法则。”
潘多拉捧住一把空气,梦幻地将它戴上自己的花朵发簪上,“我们所能做的,是追寻真理,维持天平秩序。而命运,取决于人类独一无二大脑和灵魂,无论多么精心思虑过后的选择,在人生道路的尽头回头去看,皆是命运的安排。”
“而死亡也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伊莎贝尔拉起潘多拉的手,潘多拉像个精灵一样转圈。裙摆欢快地高高扬起,伊莎贝尔在抱住潘多拉的时候说,“我想听摇滚乐了。”
潘多拉问她,“为什么不和其他男孩跳舞呢?”
礼堂内突然传来喧闹。人群的欢呼声一层接一层地从内涌出,伊莎贝尔听见非常大的动静,有人在大喊——掠夺者!
掠夺者?伊莎贝尔的心扑通地跳起来,随后,她又听到很多人的声音:
詹姆!
西里斯!
莱姆斯!
彼得!
OH 掠夺者万岁!
梅林啊——
伊莎贝尔赶紧跑进礼堂。人流挤压着她,她被迫和潘多拉分开。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原本优雅奏乐的乡村萨克斯乐团此时分崩离析,乐手被变得巨大的乐器压倒在地,他们无用地蠕动身体试图爬下搭建的舞台。
伊莎贝尔睁大眼,她继续往前。很多虚幻的人影在她眼前挤动,有人踩到了同伴精心打扮好的长裙,女孩的怒骂声在人堆里响起。有人被突然冲进礼堂的人群冲散,他们大声呼唤着彼此。还有丧着脸跟吃了鼻屎一样的几位学生,他们名贵的晚礼服变得一派狼藉,上面沾满了不明的白色糕状物体,他们推搡着人群,嘴里不干不净地辱骂,迅速离开礼堂。
混乱里,伊莎贝尔发觉自己逐渐被红袍子包围起来。她感觉到不对劲。
“哇哦!这是谁!是拉文克劳的塞格——”
“嘿!带她去见西里斯!”
“让他们在舞台上接吻!”
“酷!我想看——”
伊莎贝尔真想求救,于是她大喊。
“莉莉!莉莉·伊万斯!”
“嘿,没用!这位拉文克劳小姐。”多卡斯的脸在她面前放大数倍,她大笑着抓起伊莎贝尔的左手。
“什么?!”伊莎贝尔慌乱地挣扎,而马琳此时也出现,抓起她的右手。
莉莉出现在她的旁边,她和伊莎贝尔一模一样的姿势被女孩推着。
“等等!莉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莉莉看上去也十分慌张,十分搞不清状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接下来肯定要发生一些我不敢看的事情。”
说得没错。
伊莎贝尔的脚跟使劲抓地,以半倒地的姿势被迫前进的到舞台底下。她和莉莉成为麻瓜界乐团演出的VVIP贵宾席成员,而后她看到老塞格给她的麻瓜摇滚乐专辑飘荡在舞台中央。
——这些是她送给某个混球的。
——见鬼的西里斯·布莱克!这混蛋又要干什么!
伊莎贝尔忍无可忍,她捋起衣袖转头要去找人。然后,麻瓜摇滚乐专辑在人群面前爆炸了。
这个学期第几场爆炸案,伊莎贝尔数不清了。伴随着爆炸声响,彩带从四面八方发射出,喷到用尽全力呐喊和欢呼的学生们身上。麻瓜摇滚乐瞬间以强烈的冲击力侵袭整个礼堂,偌大的空间被热辣的摇滚歌曲洗刷。
“Oh, let's go—— ”
“Steve walks warily down the street——”
教授呢?伊莎贝尔立马寻找起他们的身影。她很快发现邓布利多教授正身穿一套刺激视觉的深紫色巫师长袍躲在一个小角落,几位教授站在他的身后。他透过半月形镜片迷之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With the brim pulled way down low——”
“Ain't no sound but the sound of his feet——”
他跟随麻瓜摇滚乐的节奏小幅度摇摆了起来!
不对——您是校长啊!
不是——这摇滚乐怎么出来的啊!
“朋友们!让我们欢迎!今晚的压轴乐团——”一位格兰芬多学生被摇摇晃晃地托举起来,他以拳头作为话筒,用盖过摇滚乐的声音扯着喉咙大喊,“掠夺者天团!”
“wowo——”冲天的叫喊声。
“掠夺者!掠夺者!掠夺者!”
“爱来自格兰芬多!”多卡斯和马琳忽然大喊起来!
“爱来自赫奇帕奇!”一堆赫奇帕奇女巫接着通红脸跳起来大喊!
“爱来自拉文克劳!”是谁!
伊莎贝尔看到潘多拉!她坐在迷茫的谢诺菲留斯肩上,原本盘得好好的金发现在相当乱,可以想象她经历了一场汹涌的人潮事故。她眼睛发亮地看到伊莎贝尔,又拼命大喊,“爱来自伊莎贝尔·塞格!”
非常大的起哄和口哨声。
伊莎贝尔想直接晕过去,莉莉捂住自己的双眼,又徒劳地去捂自己的耳朵。
接下来。伊莎贝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詹姆和西里斯穿着白色短袖跳上舞台,上面印着一只狂傲的金色大鸟!他们大张手,蹦跳着迎接排山倒海般地欢呼,詹姆笑得非常张狂,他在人声鼎沸里单边眨眼对莉莉比了一个子弹发射的手势。
伊莎贝尔听见莉莉从胸膛发出的短促闷咳声。
莱姆斯和彼得紧跟其后,他们都戴着一副墨镜。伊莎贝尔很怀疑他们是借此来逃避即将直面的社会性死亡。
西里斯身着非常摇滚的麻瓜装扮。
哈?所以他甩掉自己是去变装了!?伊莎贝尔深感事实的荒唐和离奇!
他的白T外还套着一个黑色皮衣,墨镜——压在他那典雅的黑卷发上,牛仔裤勾勒腿部线条,裤带过长地呲出一小段,这让他显得非常潇洒不羁。西里斯一只脚踩在还在拼命爬行的萨克斯老巫师的身体上,那名巫师老人终于以金壳脱壳的方式狼狈地跑下台,他吹胡子瞪眼地指着西里斯跟邓布利多告状,西里斯熟视无睹地转而把腿支棱在变得巨大无比的老掉牙乐器上方。
西里斯散着他那黑卷发,狂乱地一下一下地跟随节奏晃动,他手中似乎有一把空气贝斯,他疯狂拿手上下拨动不存在的琴弦,高昂下巴,眼神轻蔑,谁也不看。
伊莎贝尔鄙夷地对他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