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西里斯笑起来,“鼻涕精也在这。但他跟在斯莱特林好朋友屁股后面走了。”
“他没有出声?反正我没听到,总之在我看来他什么都没做。”
西里斯看好戏般地,“他和伊万斯快要完了。”
莉莉和弗洛比舍搀着詹姆离开。伊莎贝尔怀疑詹姆是在故作柔弱。因为她看见他在被莉莉扶住的那瞬,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来,得意得完全没一点伤患的模样。
装模作样。
.....
周末的夜晚,西里斯去医疗翼陪着詹姆。伊莎贝尔自己走回休息室,她在门环前停下脚步。
鹰嘴门环见到她,发出一声长长叹息,它质问道:智慧会被爱所蒙尘吗?
“....两者没有因果关系。爱指引着智慧,智慧让爱变得强大。”
伊莎贝尔回到宿舍,她将自己摔进床褥。
脑子很乱,各种想法纠缠不清。她从床上蹦起来。无论怎样,她认为自己必须去找到邓布利多教授。
城堡八楼,伊莎贝尔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前。和入口处的大型石兽雕像守卫大眼瞪小眼。
她尝试说出口令,“哭鼻子、残渣、拧。”
石兽对她眨了一下眼。
.....希望是她的幻觉。
伊莎贝尔回忆着邓布利多教授的语气,再次大声说道,“哭鼻子!残渣!拧!”
她在雕像前踱步,最后又试着说,“月亮!星星!紫色长袍!”
石兽闭上双眼。
伊莎贝尔耐心耗尽,她接近石兽,低声威胁:“让我进去,否则我就炸碎你。”
“塞格小姐——”
石兽说话了,却是一道熟悉的人声。
邓布利多教授苍老而有力的声音穿透石兽,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看来为了办公室的安全起见,我不得不放你进来了。”
“好吧——”
“柠檬雪宝!”
石砖摩擦地面的声响,伊莎贝尔跳上旋转楼梯。她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墙上挂满了曾经男女校长的肖像,他们正有序地打着呼噜。阿不思·邓布利多将一封来信放进细长腿桌上半开的抽屉。
信笺上写得缜密的英文,笔峰遒劲,带着将要刺破纸张的力度。
“善人邓布利多:
秋天来了。纽蒙迦德的墙壁变冷,被褥的棉絮有些发霉。我想动手换一床,可里面的劣质鹅毛碎在空中,和灰尘一起。这几天我都在硬木板床上睡觉。回想起年轻的时候,如果是那会,这点小事情对我来说算嗤之以鼻。可我已经九十多岁了,是个魔力衰微散发腐臭味的将死老人,感冒找上我的麻烦。
打败我后你的生活变得有多好!多么惊讶你的回信。圣人阿不思,纳吉尼和克雷登斯都还健在吗?他们也快要老得掉牙了吧!希望悲惨的纳吉尼还算个人。
你亲爱的曾侄孙女,你跟我说她叫阿莉安娜。
山羊小子竟然准许你取这个名号。看来他会温柔地修复你被他打歪的鼻子了(这场面真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感谢我那死透的堂妹吧。她拼命为你创造出另一个世界,多么伟大的两个圣人,一个命短,一个还在梦里活着。
而我呢,我觉得我活得算太长了。没人理我,你拥有了亲人,而我的亲人却将我抛弃,让我孤零零地睡在这堆垃圾里。
你来信和我说,小菲利克斯的曾曾孙女现在在你的学校。宿命的进程多么有趣啊,你为什么会坚定地认为‘爱人的心脏’只有那位尤利西斯能做到?
拜托想想我们。以及,给我寄套鹅绒被过来好吗?”
金色的光芒占据伊莎贝尔的视野,似乎整个办公室都被金光照射得发亮。伴随着凤凰响亮的鸣叫,火焰猛然从它身上燃烧起来。
凤凰在伊莎贝尔眼前自焚,片刻,只在地板留下一堆灰烬。
伊莎贝尔连连后退,碰倒一个银器。
“教授。我没有对它做什么。”伊莎贝尔努力镇静,自从进来后,她就没有直视过邓布利多的蓝眼睛。
邓布利多身着温暖的火红色长袍,羊毛编织的厚帽子柔软地戴在他的头顶。花白的头发蓄成长长的一束,胡须被打理得很好。蓝色双眼看着伊莎贝尔,目光温和而平静。
“噢,伊莎贝尔小姐。当然不是你的错——这是它生命必经的一个过程。”
他将抽屉合上,又从另一面的屉子里掏出些什么。邓布利多朝伊莎贝尔招手,伊莎贝尔不安地走近,随后她的手心出现一大把柠檬雪宝。
身后传来声音。伊莎贝尔回头,发现那只死去的凤凰从灰烬中冒出小而皱的脑袋。很快,它成长起来,羽毛发着光,耀眼的光芒过后,它又重获新生般地站立在余烬之中。幼小的凤凰扇动翅膀,自由地飞落到栖木。
“凤凰涅槃。”伊莎贝尔放空思绪,她转头,对上邓布利多的视线。
仿佛感受到某种力量,伊莎贝尔开口了,“邓布利多教授。希尔维亚,您知道她吗?”
邓布利多的瞳孔细微颤动,他对这个名字的反应有些出乎伊莎贝尔的预料。他将羊毛巫师帽摘下来,握在手中,嗓音有些沙哑,“当然啦,伊莎贝尔。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性。而这个,是她给予我的。”
“这是——希尔维亚为您织的羊毛帽吗?”
“不,不。”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远处,他重新戴上巫师帽,“可能,我该这么和你说——”
他稳稳挥动魔杖。瞬间,神秘庞大的星空出现在伊莎贝尔面前。
是冬季大三角。她认出来,伊莎贝尔的脸庞染上莫名的绯红。邓布利多教授的杖尖从参宿四逆时针转动,在最亮的恒星处停下。
是天狼星。
可天狼星在伊莎贝尔眼前变红、膨胀,爆炸。冬季大三角失去重心而塌陷,它们在邓布利多的魔杖前陨落。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接住天狼星,这时另一条轨道出现了。
璀璨的银色丝线如缓缓流动的星河,它出现在陨落的天狼星后。天狼星掉落的碎片交融,最终汇聚成一点。冬季大三角重新稳定地显现在星河中。
而天狼星耀眼如初。
“凤凰涅槃,星河重现。”伊莎贝尔呢喃道,她隐隐猜测出什么。
“我想你有什么东西给我,是吗?”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静静注视着她,仿佛能看透一切。伊莎贝尔感到灵魂无可遁形的暴露感。
不再犹豫或踟蹰。她将记录预知梦的本子递交给邓布利多,始终低垂眼睑,“教授,请你像相信希尔维亚一样相信我,帮我救他。他是一个勇敢正义的男孩,就如天狼星般耀眼,陨落不是他的命运。他们以后还会加入反抗的阵营,未来他们会是凤凰社里最出类拔萃和优异的战士,这也是我所坚信的——正义会胜利,黑暗终归散去,而战士会在黎明到来时存活。”
邓布利多接过本子,他外露出凝重的神色。过了很久,邓布利多才从思绪中抬头,他的蓝眼睛泛起亮光。他对伊莎贝尔说,“当然了孩子。我很感谢——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你得知道这很难得,伊莎贝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相信一位存在威胁的魔法小老头。”
“而你也不用感到抱歉。孩子,你没有做错任何。我此生已经获得尽可能多的原谅,在死亡之前,我拥有了从不敢想象的一切。”
伊莎贝尔抬头,邓布利多教授对她微笑。沉默里,他撕开一块柠檬雪宝放进嘴中。
“好甜。”伊莎贝尔提醒道,邓布利多快乐地晃动身子,“我喜欢这个味道,和我的羊毛帽一样暖和。”
“对啦——”邓布利多教授对她眨眼,“斯拉格霍恩最近又在和我提起魔药研究小组。你心中存有的疑虑,会在地窖中找到答案。”
此时,办公室外脚步声。麦格教授的大吼通过石兽的传音挤进来,伊莎贝尔从没见过她这么失控的时候。
“管不了了!管不了了!阿不思!我要辞职!格兰芬多捣蛋鬼又在给我惹事!梅林的胡子,卢平根本管不住他们!”
邓布利多教授不再吃柠檬雪宝,他深感头疼地长叹一口气,望着伊莎贝尔。
“年轻的爱情啊,总会让人感到刺痛。”
而伊莎贝尔眯起眼笑,用手遥遥指着他的帽子。
“邓布利多教授,你的羊毛帽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