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说,我看到了你的母亲和弟弟,布莱克。
沃尔布加牵着十岁的雷古勒斯,他们皆穿着黑色的斗篷,高高瘦瘦的,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独行者。
布莱克夫人过于阴郁的气质让沉闷的氛围在四周快速散播,他们身边几米内都悄无声息,这在喧闹的国王十字站里显得十分另类。
她不满霍格沃茨车站里所有带着麻瓜气息的事物,嫌恶地睥睨完一切后,用满是责难和幽愤的目光盯着她乖张的大儿子。
雷古勒斯自始至终低垂着头,他和他的兄长长得有七分相似,深色头发微卷,气质则偏向于他的母亲,跟他的哥哥西里斯相比,他更像是布莱克家的孩子。
相似的灰色眼睛看到了伊莎贝尔,雷古勒斯想打招呼,但被什么阻止了。
西里斯·布莱克的表情在看到他们时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缝,但很快冷淡下来。
他移开目光,转头问伊莎贝尔,那么你的父母呢。
伊莎贝尔垂下眼睑,我的父亲大概还在世界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吧。
好吧,布莱克漫不经心地接着问,那你的母亲怎么没来接你?
她过世了,伊莎贝尔这样回答。
而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
斯拉格霍恩教授早已离开,他颇有兴致地要去参加礼堂的万圣节晚宴,他得继续和阿不思说说这年教授工资的事儿,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巫师来说,他已经超负荷工作很久了。
他放心地把办公室全权交给了两位当苦力的学生。
伊莎贝尔小心收好了相框,把它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来自母亲身上的温暖。
西里斯少见的安静,他蹲下来,从那个他翻出相框的大杂物箱里又捣鼓出一个黑色封皮的日记本,这个日记本看上去很老旧,大概是好几届学生前留下来的产物。但让人感到诧异的是,上面除了有些灰尘外,它保存得相当完好。
他好奇地翻开第一页。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塔洛·考林斯
显然,这是位女生的日记本,但西里斯接着翻了翻,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真奇怪。”他说,伊莎贝尔看了过来,随后她睁大了眼,女孩柔美而清香的气息迅速靠近了西里斯。
她看着那个名字,全身颤抖着,西里斯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伊莎贝尔。
“这是我母亲的日记本。”她声音战栗地说,凝视那娟秀的字迹许久。
在这种时候,西里斯就痛恨起自己跟失语了般的嘴,他蹦不出一个安慰的词语,只能眼睁睁看着伊莎贝尔灰蓝色的眼睛逐渐盈满悲戚。
“可是为什么这上面没有一个字呢?”
伊莎贝尔自言自语道,她太想知道和母亲少女时代有关的事了,哪怕是散落在角落里的只言片语。
但无论她怎么翻,她都寻找不到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就当他们一无所获之时,一页被细致折叠好的羊皮纸从日记本里掉落出来,它夹在日记本里,因为伊莎贝尔急切的动作而出现。
他们看向最上方的标题:
《狼毒药剂制作过程中有效研磨独角兽角粉和月长石粉的实验研究》
这是一片关于魔药研发的论文,手写的英文字体几乎密集地布满整张羊皮纸,潦草的文字显然不出自塔洛的手,而在文章的结尾,落款着几个姓名:
达摩克利斯·辛普森
塔洛·考林斯
尤利西斯·塞格
泰特·洛夫古德
艾琳·普林斯
维奥莱塔·罗齐尔
“狼毒药剂?”西里斯说话了,这些紧凑的文字刺得他眼眶酸疼,“一种可以缓解狼人变形的症状,防止狼人在变形后失去理智的魔法药剂。”伊莎贝尔解释道。
“我想在它上市后,狼人的处境会改善很多。”
“太好了!”西里斯发自肺腑地感叹,“这样一来莱米就不用在月圆的时候那么痛苦了。”
伊莎贝尔点点头,“我的父亲告诉我,狼毒药剂已经在进行临床试验,或许再过几年,它就能帮助到更多人。”
“你的父母很伟大。”西里斯打心底称赞道,以尤利西斯·塞格为主导的塞格家,很明显不是那派跟精神病院里疯子没两样的纯血至上者,他肯定地想。
“谢谢。”伊莎贝尔仍然是心神恍惚的样子,她一直在看相框里的父母。
西里斯跟她一起盘腿坐在地上,伊莎贝尔早被情绪推动着跌坐在了不太干净的地板。
她完全出神了,仅仅是窥视到了塔洛学生时期的一角。
“我的母亲,”她声音发涩地说,“她是一名圣芒戈的治疗师。在我八岁那年,圣芒戈被食死徒袭击了,在那场意外里,我的母亲受了重伤,当我再次见到她时,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卧室的床上,然后...”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西里斯握住了她的手。
伊莎贝尔的手心传来男孩炽热的温度,西里斯的体温要比她高太多了。在握上的片刻,伊莎贝尔的心脏再次疯狂跳动起来,它区别于紧张或是焦灼而引起的心动过速,它此时的跳动,是独属于西里斯·布莱克的。
“你知道有句俗语吗?”西里斯顽皮地说,“死亡只是另一场冒险的开始。”
“这是谁说的?”
西里斯笑着向伊莎贝尔挑眉,“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