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荣熠挠挠头,其实刚才他就在奇怪了,今天他吃的牛肉干就是施路平从这里搬出去的,还在保质期内,那是那间宿舍一看就是得有十年以上无人居住了。
“等一下!”荣熠大喊一声马上捂住自己的嘴,看着什么也看不到的四周小声说,“你来了?你是向导吗?”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又跑进他脑子里去的,还是在他完全没有感受到的情况下。
【回到宿舍去厕所找入口。】
脑子里那行字根本不理会他的提问,自顾自地给他发布施令。
“哦,好,”荣熠点点头就打着手电听话回去,边走边小声说,“你在哪儿啊?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你是学校的老师吗?还是塔里的指挥官?”
那行字没有跟他对话,荣熠推开门进去,径直走向厕所,他在墙上摸索着嘴里继续念叨:“你好厉害啊,我还没有被向导控制过,你能打开我的精神图景吗?里面是什么样的?”
厕所的墙上贴着白瓷砖,按照他在学校学过的侦查技能,必定会有暗门藏在瓷砖缝里,他趴在墙上边叩墙边仔细听,还在继续说:“我看到的东西你也能看到吗?你会按摩吗?就轻轻揉一下我的脑子,我以前被一个教授揉过,很舒服。”
荣熠又开始回想那半分钟人间极乐般的享受,突然头猛地一疼,他的脑门直直磕在墙上,他捂着头缓缓蹲下大口喘着气:“是你干的吗?”
【你话太多了。】
荣熠心里生出一丝不快:“你这两天没有经过我允许就擅自控制我的精神也违反条约了吧?还动不动就把我的脑子变成一片空白,我是个活人又不是黑板你说擦就擦,我还没有抱怨你还嫌我话多?”
脑子里不再冒字了,荣熠长吁一口气,姑且算是对方承认错误了,他又站起来继续细细找,在一块砖后察觉到异常,但是那块砖是水泥封着的,荣熠从地上捡了个凳子腿,用力朝那块砖砸,糟掉的凳子腿都打断两根那块瓷砖才有微微裂缝。
荣熠干脆直接握紧拳头一拳砸过去,那块砖比普通瓷砖更为坚硬,他的拳头上已经出血了,鲜血抹在瓷砖上,荣熠铆足全身的劲最后一击,把那块砖砸碎了。
里面是个圆形闸,他把手伸进去用力拧,生锈很厉害,他拧了一头汗才看到那个蹲坑好像动了一下。
荣熠当时就傻眼了,他不会还得爬下水道吧?这他妈也太强人所难了!
他盯着那个蹲坑,最后他还是一咬牙继续拧闸门,他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等出去了他必须要躺在床上让这个向导好好给他揉一下脑子。
蹲坑彻底被移开,那下面根本没有下水道,是一个沉重的黑色铁门,荣熠过去把它拉起来,里面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马上躲到旁边深吸了好几口气,还好他没有哨兵的五感,不然闻见这个味儿非死即伤。
他深吸一口气,叼住手电筒往下跳,这个洞并不深,三米左右,跳下去右边又是一条通道,他走过去之后再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个更为宽阔的空间,可是空空荡荡的好像没什么东西,就几张床,几台仪器,仪器像医院的,又很像他在学校时候测精神力的,已经很老旧了,他也认不出。
“这里应该就是全貌了吧,你想看什么?”荣熠打着手电走到一张床边,看看上面的名牌,“宝音,名字还挺好听的,只有六岁啊。”
他又走到另外一张床边:“乔纾,这个七岁。”
其他几张床的名牌上岁数都不大,最大的一个十一岁,他突然想到那些照片,那群孩子年纪也不大,是不是就是他们?他马上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那岂不是就是说阿芬其实和这里的一切都有关联?阿芬是个......什么?
他强迫自己冷静,阿芬到底对他没有一点意思,人家是个什么也不需要让他知道啊,他继续照着这里问:“你还想看什么?”
脑子里久久没有字回话,荣熠又叫了好几声,他的大脑一片平静。
那个人走了。
荣熠的手垂下去,站在寂静无声的黑暗里,他又一次被抛弃了,他叹了一口气,他这一生都在被反复抛弃。
他没再说话,又去翻翻那几个柜子,里面有几张破旧的记录表,他小心叠好装起来,这间屋子就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这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好歹把这地下的地图开完了,脑子里不用一直想着要往这里跑了。
他站在屋子中央又照了一圈,突然想如果哪天他们街区沦陷了躲到这里来也不错,就是可能闷了一点。
【跑。】
“啥?”
【跑!】
荣熠拔腿冲出去,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种时候听话就对了,他扶着两面的墙要跳上三米高的坑外,刚爬上去嘴里的手电筒照着一张居高临下的人脸,冷峻的盯着他,荣熠从头皮到脚跟瞬间凉了。
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张脸长什么样,那人一腿扫过去踢中他的头,嘴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荣熠的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耳鸣,他觉得头好像从脖子上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