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然之缓缓从床榻上醒来,脑袋尚且有些昏沉,扶着额头,按了按。
喉咙干涩,声音沙哑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不胜酒力,这些年来喝酒的次数也是极少的,但昨日受邀,不想扫对方的兴,还是应了。
宿醉的后劲儿如潮水般的翻涌,意识逐渐回笼,沈然之微微阖上眼睛,却有自己抱着人缠吻的画面在脑海中上演,亦有意犹未尽的喘息声在自己耳边回荡。
沈然之咽了咽喉,他本以为那些东西都是梦,可那太真实了,从双唇贴到一起的时候,他就怀疑那不是在做梦了。
他心有渴望,不敢承认,醉酒后却全都暴露了出来。
那是后来顾鸩止对他的回应呢?那些又算什么?倘若对方对自己没有情感,那为什么不直接推开?
还是说,那觉得如此行径对不住对方?
沈然之抿了抿唇,舌尖在干涩的唇瓣上润了润,心道:这似乎不太肯可能。
不管怎么说,今晚顾鸩止来,他一定要将这事问清楚。
沈然之起身,却听闻外面有细细碎碎的猫叫声,便顺着声音出去了。
夜里他便是坐在窗边,早早的就将何福打发下去了,一如既往的翻看书册打发时间。
不时望望眼窗外,迎来满眼空旷,紧着的心又失落地松了下来。
悬着的心紧一阵,松一阵,书倒是没看进去多少,人倒是有些困了。
他盼了好久,终是没盼来那人。
这时候外头进来了一太监,沈然之瞧着前几日来送饭的不是这人,今日怎么还换了一个。
那太监动作相对要温和了些,将不同于以往的放在放到桌上,最后还从食盒的最底层端出了一碗药。
”沈贵君,您请快些吃。“
沈然之瞧见这些,心上一震,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这戏是谁让你送来的。”
那太监认真答道:“是福公公,让奴才偷偷送来的。”
何福只是掩护,没有顾鸩止的默许,他又怎敢擅自行动。
沈然之神色暗了暗,难怪今晚他人没来,原来是派了人送过来……
但他也能理解对方,毕竟每晚都亲自来的确费时费力,让旁人代之却也……挺好。
“你…放这儿吧。”
那太监将冬休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里,沈然之每天白日便盼着夜幕,夜幕降临后便盼着有一人能够前来装饰他的窗户,却怎么也盼不来。
那日,沈然之正在院中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总是望着一处呆了很久。
顺德火急火燎的过来与沈然之说道:“贵君,奴才听外头的太监说,秋猎那日刺杀乌大人的那案子,出结果了。”
“哦?怎样?”他回过神道。
“张大人和马大人被处以死刑,至于赵大人和白大人被无罪释放了。”
“无罪释放……”沈然之小声重复了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我自己待会。”
顺德退下后,沈然之却勾起了一抹笑,脸色越发阴翳。
池水里被扔进了块小石子,沈然之映在水中的面孔变得模糊、扭曲。
顾鸩止喝了口茶,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回话道:“阁老如此安排,是为了警告宁王?”
这件事上,他们单单杀了宁王的人,却将那些过门而不入,或者是未沾染的人都放了,这不是将对宁王挑衅放在明面上么?
徐凪风默然,他既有想要警告的意思,同时也有用打草惊蛇,引得蛇自己出来的意思在里面。
他撇了撇顾鸩止,眯着眼道:“陛下可是每晚都会去冷宫瞧你那人?”
他以为自己将这事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被对方一下揭穿了,反驳道:“没,怎么会。”
他并非是没去,前些日子去了,这段时日,却没去了……
“你……唉,”徐止凪风无奈摇头,妥协道,“陛下向来如此,您想做的事,臣自是拦不住您的,只是当下莫要坏了事才好啊。”
他所说的坏了事便是对抗宁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