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咧些牛骨头。”
“莫给钱行嗫么?”
“我一老称他嘀牛肉都称掉咧多少咧?”
小姨夫开车去村上卸快递,遇到人就问拿不拿快递,再去姥姥家放东西。
李亚茹一进门就高兴地给姥姥看羊肝子,“炒掉么。”
姥爷,“待说嘀就要吃嗫。放到明天再炒也行嗫。”
李亚茹拿了红辣皮子,切了葱姜蒜皮牙子,姥姥三下五除二切好羊肝子。
这羊肝子,拿去不敢拿,看去不敢看,切去不敢切,怎能如此残忍?但姥姥炒成一盘菜,便又觉得这只是一盘辣皮子炒羊肝,只是一盘菜,夹一块,吃起来甜丝丝香呼呼,叫人什么都想不起了。
姥爷又一句,“急嘀很,放哈再吃么。”
李亚茹不着急,“炒都炒好咧,你端嘀放哈明天再吃。”
小姨来了,说,“高军给那找咧个羊肝子。”
“待说嘀就要嘀吃嗫,害娃娃嘀嗫一样。”李亚茹都给姥爷说了不是我要的,之前提这件事,在姥爷这里也过了好几天没消息了,本就想着有没有都行。这会儿炒上了,又是埋汰李亚茹。要是吃一盘菜都把所有人麻烦得不行,李亚茹宁愿不吃。
“雪雪说拎嘀一个藕粉盒子,里面三样不同嘀东西,一百多,你们放哈吃,不要送人咧。”姥爷就高兴地热情地应和上夸上。谁送的礼多就跟谁亲,谁麻烦他就骂谁。
“小鲍就把雪雪哄嘀,白话连篇嘀。早上雪雪打嘀电话说煤气罐拉上咧,鱼也买上咧。车来咧,啥都莫有,又叫嘀那爸妈拉煤气罐去咧。我说嘀买个鲤鱼、草鱼都行,那非得找个鲽鱼,莫找见。说嘀一早上跑咧十几趟超市,结果嘞?啥都莫买上!梦梦那个铁公鸡,就给那爸妈大方嘀很,给谁买去都舍不得,喊嘀让胡才均不要买礼盒。”小姨吃完臊子面,站到炉子旁烤火,“下河嘀路上让撒融雪剂去嗫,那莫人去。我就说垃圾车开上,一个人跟上去就撒掉咧,愁啥嘀嗫?到我们组,我说干啥你就干,再不要当当!不干那个出力不讨好嘀事情!”小姨又劝小舅不要再拿上钱打麻将了,“一个投诉,干部也打嘀嗫,又是他嘀事情。牛威选村书记嘀嗫,一个投诉莫上去。纪检委给我打电话嗫,我莫接,说多错多。”
小舅妈,“你嘴快嘀很,该说嘀不该说嘀,说完咧才反应过来么。”
小舅,“一个联防员上山巡逻,死在巡逻中咧。”
小姨,“以后联防员就体检嗫,签单子嗫,有基础疾病嘀又劝退一层。”
当我走出了村中居所,到达田野,眼前豁然开朗。雪,洁白无瑕,覆盖着广袤的原野。阳光如金纱披覆,纯净而灿烂,将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了温暖的色彩。漫步在雪原上,每一步都踏在万顷阳光之上,太阳仿佛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伸手,便能有所触碰。
整个雪原在傍晚时分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托举,上升至一个新的高度,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壮丽与静谧。
地面变得高起来,太阳又落得很低很低。枯草的影子被拉得修长而深邃,如同时间的线条,在雪原上显现出奇异的阴影。那些被牛羊踩踏过的凹陷处,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灰蓝,宛如大地的秘密花园,隐藏着无数生灵的足迹与故事。
几匹长尾巴马悠然自得地咀嚼着干草料。
几只灰麻雀停歇在铁丝网上,显得自在安详。当有人走近时,它们便会发出“咕咕”的叫声,振翅飞入柳树丛中,留下一片空寂与宁静。
东边和南边的连绵山脉,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低矮而温柔,它们静静地守护着这片雪原,见证着岁月的变迁与生命的奇迹。
在往前去,那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大型雪影了。它们在灰蓝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宛如一群张牙舞爪的巨型怪物,正悄悄地从大地深处爬出,准备迎接夜晚的到来。这些雪影不仅给这片雪原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奇幻的气息,更让人感叹于大自然的无穷魅力。
回家去了,跟姥姥、姥爷聊今天的不同。
“感觉一天的时间变长了。”
“中午一点起和早晨八九点起还是不一样。”
“我中午还不睡午觉,冬天天短,怕一觉睡醒天黑了,啥也干不成。”
2025.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