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着股参加科考之势,洋洋洒洒写了五页纸,只差没将抄写的佛经再誊一遍,弄得信封鼓鼓囊囊。若里头装的是礼钱,主人家一捏,定是相当开怀。
山间晚霞美不胜收,那信见过美景才舍得到虞奉明手上。
他侧身站在烛火边,捧着信端详着。
虞成宣见他失笑不止,问道:“是看谁的信呢?笑成这样?”
虞奉明摇摇头,将那信揣进怀里。
“是因为姚叔父提早回来了,还陪我过生,我才这样高兴。”虞奉明走到姚从廉身边,又道,“不过姚叔父看着有心事,可是还想着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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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封信让江晚荧绞尽脑汁,又抄了几个时辰佛经,这晚一躺下便有周公来寻。
那周公提着她白日写的字在脑海里游荡着,不料怀里突然滚进来个人,吓得她睡意全无。
“怎么了晩瑶?”
江晚瑶以被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姐姐…娘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
江晚荧眨眼,撑起身看了眼对边躺着的两人,想着应当是已经睡着了。她躺下,又将被子拉高了些,躲在里头轻声问:“怎么突然这样想?”
“大哥说…”江晚瑶睫毛颤动,眼眶微微湿润,“他说阿娘这病,郎中一直来看也不见好,也找不出病因,是不治之症。”
找不出病因?
江晚荧将她面颊的碎发别在耳后,又捏捏她的脸,柔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被爹爹关在小屋子里,还说谁都不准去看你。”
“记得。”她不好好学琴,便被江应鸿关了三天,哭得嗓子都哑了。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江晚荧会来陪她。
“你看啊,那个时候呢,你虽被关着,但也没饿着,只是没人和你说话,但是你是不是委屈死了、难过死了?”
看她点头,江晚荧继续道:“阿娘也是这样,家里是没在吃穿上克扣她,郎中也有在看。但她心里苦,心里委屈,当年父亲…你也知道的。可这么多年,父亲也不来看看她,陪陪她…阿娘就像当年的你一样,只不过被关了不止三天,病又怎么能好呢?”
江晚瑶似懂非懂点点头,又听她说:“不过阿娘的病已经好很多了,你看这几日在这儿,她也没有觉得身上不痛快,还跟我们说说玩笑话,是不是?”
“是,阿娘今天晚上的饭菜也全都吃光了。”
江晚荧点头:“对,胃口也好了。”话音刚落,便听到江晚瑶肚里传来一阵声响,她笑笑:“你是不是肚子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桌上有盘糕点。”
江晚瑶有些难为情:“不要了,懒得下床了。”
“没事,我给你去拿。”
“不要了姐姐,会胖人。”
“偶尔吃一点不打紧的,而且你现在在长身体,不能饿着。”
二人正在被窝里推拉着,不知哪来了只手掀开被子。
江晚荧险些惊呼出声,又赶紧捂住江晚瑶已溢出声的嘴巴。
只见凌霜站在床边,面无表情道:“糕点,要吃吗?”
三天时间不过一瞬。
回江府安顿好倪绣纭后,江晚荧跟凌霜二人沿着那路返回小院。
气氛有些微妙,江晚荧找话聊着:“凌霜,你是会武功吗?走路好像都没什么声音的。”
凌霜点点头。在她看来,自己潜伏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因此再没什么好隐瞒的,可以再自暴自弃一些:“武功挺好,还会飞。”
“还会飞?好厉害!”
“一般厉害。”
“那能带人一起飞吗?”
“可以带一个,带两个应该飞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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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李寒依神神秘秘拉着江晚荧说起行会酒宴之事,叮嘱她到时候穿金戴银打扮一番。
江晚荧怪道:“何必打扮成那样?再说了,你一个人去就好了,拉着我去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显摆?还不是因为朱永兴也要去。”他两手叉腰,“我才不想被他压一头!”
“他也要去?”朱永兴才刚入行,就上赶着凑热闹。她想起前些日子他派人来锦绣阁闹事,心里也来气,脑袋一热便答应赴宴。
到了聚会那日,江晚荧是被温姵芸陪着来锦绣阁的。李寒依见了,眼睛直往她头上瞅,嘴里还发出几声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