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奉明心里点头。他可以作证,怀中人衣冠不整,肚兜还挂在肩上。
江叶荣再怎么不守规矩,也被这话烫到,将手缩了回去。
摇摇晃晃的床帐可算歇息了,江晚荧松了口气。
江叶荣训道:“江晚荧,你简直太荒唐了,竟然还闹到衙门里去了…”
“他说你…”虞奉明贴在她耳边,用气声说着,“荒唐…”说着手已滑到她身上,指尖轻轻扫过,若即若离。江晚荧羞红了脸去推,可人瘫软着,半分推不动,还倒搭进去几根手指。
“父亲是看在吏部虞大人的面子上,才没来骂你。可我这个当大哥的非要说你几句不可,免得你日后再犯下什么事来…”
耳边燥热的气息又袭来:“他说…是我的面子…”
虞奉明不动声色地将人搂高了些,嘴唇则贴着她耳后一路轻吻而下,路过脖颈,再是锁骨,最后竟一口含住。
她要疯了。
江叶荣还在说着:“你以为出了事就你一个人受苦吗?你可知道这些都和父亲的仕途息息相关,保不齐就会耽误父亲升官…”
“嗯…”
床上溢出一声近似哽咽的声响。
紧接着是她断断续续、带着些哭声的话:“大哥…嗯…我记住了…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敢了…大哥…”
江叶荣以为江晚荧被他训哭,陡然升起一阵背负家族荣辱的责任感,又硬声斥责了几句,便背着手走了。
不多时,虞奉明踩着袜子下了床,绕到屏风去穿他的鞋。那两只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真是可怜。
他穿好鞋走出来:“你这个大哥,真够没教养的,妹妹的房间说闯就闯。”
江晚荧正倒在床上喘着:“比我还没教养吗?”
“比我还没教养。”虞奉明撩开床帐去看她,“班翘得够久了,你虞大人得走了。”
--
“刘大人,昨日抓获的那三个乱党,全在狱里自尽了。”
“你说什么?”刘小红斜着眼睛看他,“自尽?”
“是。”贾维低头应道。
“哎呀。”刘小红呵呵笑着,突然厉声道,“你真当我是饭吃多了堵着脑子了是吧!那个孩子有六岁吗,她怎么自尽你告诉我?她一个孩子觉得痛了不会哭吗?你们狱卒是干什么吃的?就没听见一点声响?!还是那孩子生来就是吃乱党这碗饭的,就有这么大的毅力一声不吭地赴死?”
“大人息怒,小的不敢。”贾维立马下跪,“那三人都是撞墙而亡,那孩子应当是…是在睡梦中被两个大人抱着撞墙死了,所以才没声音,紧接着另外两个乱党再…”
“刘大人。”
“哟,虞大人。”
看来是虞奉明觉得翘班还不算久,眼瞅着到吏部门口了,他又坐着轿子拐来刑部衙门。
“虞大人!”
贾维听见熟悉的声音,想起这是昨日说要嘉奖自己的虞大人,顿时心怀感激。
“这么巧啊。”虞奉明看清他的脸,往刘小红身边一坐,“本官恰好要找你,是叫…贾维,是吧?”
“是!回虞大人,小的贾维。”
虞奉明略过刘小红不解的眼神,自来熟地给自己沏了杯茶:“可还记得本官说了要赏你?”
“这…小的受宠若惊,折煞小的了。”
“客套话收一收,本官说了要赏,那就自然要赏。”他翘起二郎腿,“你作为公门之人,可知道本朝律法上写了,执行公务时要慎之又慎,切忌暴力行事。唔…本官想起来了,这条律法还是刘大人帮着修改的。”他放下杯子,转头看向刘小红:“刘大人明鉴,虞某绝对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刘小红眯着眼睛冲他笑笑,又听他说:“昨日你有没有暴力行事,你应该心知肚明。本官不在刑部当差,没名没份的不好罚你,便奖赏你左右两腿各一百大板吧。等领完赏了,该怎么罚,自由刘大人定夺。”
贾维跪在地上,脸色突变:“虞大人!小的知错了!虞大人饶命啊!这两百个板子打完,小的…小的双腿定会残废!刘大人饶命啊!”
“嗯,看不出来你算数还挺利索,也算明事理。”虞奉明点头微笑道,“本官也算是个惜才之人,这样吧,两百个板子并数赏在你右腿上吧,如此便能保住一条左腿了,好不好?”
“虞大人!虞大人饶命啊!”
“还愣着干什么?”刘小红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拖下去,让他去领虞大人的赏赐。”
屋内终于安静了。
虞奉明眼下神清气爽:“虞某本以为这事还要再费上一番口舌,才能得到刘大人的准许。”
刘小红也翘起二郎腿:“这顿板子打在他身上,也不算太冤。”
“哦?此话怎讲?”
“他昨日抓来的人,今日便自尽了,本官看来,这里头恐怕有些门道。”他翻了昨夜审讯的记录,就真有这么巧,以往抓了那么多乱党,每一个都好好地活到斩首之时。那女的说有冤情,说要报官,隔天就自尽了。
虞奉明盯他看了半晌,出声道:“原来我着了刘大人的道了,替刘大人出手先打了这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