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荧脸上的伤虽好了大半,可还是有些肿痛。不过是让宋祈安再做些新的膏药送来,怎么去了两趟也还是没拿到。
“回大人。”楚逍拱手道,“宋医师喝醉了。”
“醉了?”
“是,听说是跟夫人吵架,就喝多了。在下去的时候,宋医师他…还在地上闹呢…”
等他进了宋府,才知道楚逍用的那个“闹”字有多么轻描淡写。只见宋祈安捧着个酒坛子,哭得声泪俱下,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不是说酒喝多了伤身。”虞奉明将人捞起,“平日劝我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怎么现在喝的比谁都多?”
“你少管我!”宋祈安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教训他,情绪一上来便挺着腰做了两个拱桥,妄想挣开。
“你几岁了?”他扶额,“清曼呢?”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呜咽声。
“福伯,你们家夫人呢?”
“虞大人,夫人回娘家了。”福伯凑近道,“已去请了三次了,夫人都说不回来。”
“这次又是在吵些什么?”
“哎哟,虞大人,老奴也不知道啊。夫人出完诊回来,老爷说什么‘怎么这次没带糖葫芦回来’。您知道的,夫人不怎么言语,全都是老爷一个人在说,说到最后又说什么夫人不在乎他了,感情淡了什么的,夫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虞奉明转头望向抽抽搭搭的酒鬼:“不用回答了,你只有八岁。”
“再去一次。”他将人扶正,靠在榻上坐着,“就说虞大人趁你们家老爷醉得不省人事,抽了他几个耳光,再抽下去只怕脸都要烂了,让她赶紧回来弄些药给敷敷。”
“谁…谁要打我?你要打我?!”
“我还没打。”他退后一步,生怕被污蔑上,“为着一个女人哭哭啼啼,醉得不成人样,你还能再出息些么?”
“虞奉明,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床上的人朝着面前的重影扑了个空,险些以头抢地,好在虞奉明扶住了他,可他嘴上仍厉害得很,“你等着…你等着…等你以后…哈哈哈哈,等你以后为着哪位姑娘死去活来,我定要笑你个十天十夜!”
“不会的,我不像你。”他微微一笑,“我还要些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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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绣娘们可以直接照着绣上这些纹样。但是这上边的纹样…”江晚荧拍拍另一块布,“还没有完工,我想让她们帮我试试,有没有更好的绣法让它少些针脚。你记住了吗?”
“嗯…我应该记住了。”
她被若灵犯迷糊的眼神给逗笑:“不打紧的,反正你是明日吃完饭才回去,我到时候写两张字条,你一起交给李寒依,他会明白的。”
“好。”若灵点点头,“小姐,你的脸还疼吗?”
“不疼了。”她拉过若灵的手指碰了碰,“瞧,也不肿了。”
正说着话,虞奉明背着手进来了。若灵见他来了,连忙起身告退,走时瞄了他一眼。
“你的丫鬟,好像不太待见我。”
“怎么会?”江晚荧起身迎他,“虞大人多虑了,只是不太熟罢了。”
“罢了。”他无所谓,“我带了个朋友跟你见面。”
“朋友?什么朋友?”
明明只有他一个人进来了,正疑惑着,虞奉明肩上多出了一对小爪子,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猫脑袋探了出来。
“是小猫!”江晚荧兴奋不已,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等等,我先收拾一下。”
“喵~”
桌上还有针线,她怕那猫碰到伤着,于是将那篓子东西塞到衣柜里,又合上柜门上了锁,末了还不忘拉两下柜门,看是否真的关好了。
等一切都做好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抱过那只猫。
“好可爱。”她摸着小东西的背脊,“虞大人,它叫什么名字?”
“等等。”
“嗯?”
虞奉明撑着脑袋看她:“它叫等等。”
“等等。”她重复了一遍,继而发笑,“那我刚刚已经叫过它的名字了,虞大人起的名字真有意思。”
等等听见江晚荧喊它,在她怀里扑腾几下,趴在胸前去舔她的脸颊。
虞奉命见她笑弯了眼,嘴里不停喊着“等等等等”,嗓子眼痒痒的。
可能是猫毛,他想。
也可能不是。
那就验证一下。
于是他倾身向前,吻住女孩的唇。
好突然的一个吻,平日都是在床上才有的。睫毛失了分寸,胡乱颤着,像蝴蝶振翅,手里柔软又干燥的毛绒触感像意乱情迷的具象。
她闭上眼。吻越来越深,人越靠越近。她只能一步步往后倒去,身后空落落的,没有靠背,始作俑者也没有搂住她的想法。
再往后靠就要摔了,她想,于是从等等身上抽出一只手,往前拽去,抓住他的衣襟。可惜她没有在此刻睁眼,不然定能看见一双得逞的笑眼。
闭着眼,耳朵格外敏感。
她感觉到自己腾空又落下,耳膜传来的细微变化让她忍不住吞咽。
身下是柔软的床榻,手中是温热的等等。
衣服从肩上滑落,反而更燥热。
一颗心就这样陷进去,到温柔的禁锢里。
他的温热移至她耳垂:“江晚荧。”
“嗯?”
她听到一声轻笑。
“我都看见你的肚兜了,你还要抱着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