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杀。”
五月的天气正好,烽背脊处的衣衫潮湿一片。对面的少年从黑后冠顶移开左手,依照规定向她伸出手臂。
烽握住那只手,入学以来第一次用正眼对上那张视线下垂的面庞。
“抬起头来。”她习惯于使用命令的口气,“你是飞的孩子?”
少年抬起眼睛,目光锐利,并无半分烽所想象的瑟缩。“我是铭,”她被冒犯一般,模仿着烽的语调剑拔弩张道,“你是游的孩子?”
“抱歉不该拿你的母亲代表你的身份,”烽微笑而毫无歉意地上下晃了晃铭的手掌,“不过无所谓。我下次会赢过你的。”
铭平和的面色露出一丝笑意。接着烽听见一声嘲讽的喉音,低微但清晰无比。
烽想要当场发作又克制怒火,被对方几个动作挑动情绪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事实证明她忍耐得对,几个月后的某天,迎来第五十三次被将杀时,烽一头磕在棋盘上想。铭的棋风在她看来怯懦保守又瞻前顾后,可偏偏能让她无法一往无前披荆斩棘。
“有必要吗,”铭扶着棋盘防止棋子被烽的脑袋掀翻在地,罕见地主动开口,“你只是下不过我一个人而已。”
“喜欢炫耀就直接一点!”烽恼羞成怒,“所有人只会记住冠军!亚军,季军,听起来好听,实际上跟最后一名也没什么区别!”
“你的梦想是被人记住吗?”铭已经收好棋子,坐在原处没有起身,“被一群蠢人记住且拥护有什么意义呢?”
“正是蠢人才有利可图。管不好自己的资源,可以把它们交给聪明的人来管。”烽按住铭放在棋盘上的左手,“你觉得呢?”
“你很有优越感啊。”铭迅速抽回手掌。
“先说别人愚蠢的是你,”烽乘胜追击,“看来你不仅和我一样优越,而且比我更加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