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惊奇的?”
染宁说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那些傀儡会聊天。”
吕灵安震惊得目瞪口呆,很久才问:“你让他们聊的?”
“他们自己聊的。”染宁摇摇头。
“还能这样?”
“所以是一个助力。”
吕灵安想了一下才说:“留块荒一点的地。”
染宁指着山脚:“他们就快下来了,你自己跟丁鸿方说吧,反正都比较荒。”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医馆,绕了一圈也许最佳答案就在那里。
医馆里没几个人,大多数不是练功就是在看热闹,只有两个人还在接受治疗,然后就是白品轩躺在床上。
染宁没看到陆潮生,见白品轩躺在床上悠哉游哉,就有点生气。
“从早到晚都躺着,小心起不来。”她走过去面色平和地说着。
白品轩心平气和:“之前要不是我躺着,躺的就是你们。”
“那你还是别起来了。”
“一旦我起来,你们就起不来。”
染宁眉头一挑:“那你还是一睡不起比较好。”
“那天地就都给我睡着。”白品轩话里透出一丝杀意。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落日余晖刚好洒在窗框上,原本还有些暖意,可那边却透出寒意,仿佛一股寒冬腊月的冷风。
另一边的大夫和病人察觉到不对劲,赶快走远。
不过却有人走过去。
这种时候敢走过去的自然只有陆潮生。
“菜洗好了,等下就能吃饭。”他说出一件日常事。
染宁眉头紧皱:“你洗菜?”
陆潮生安慰道:“洗干净了,放心吃。”
染宁转过头去找段亭舒,但没发现人。
“她在灶房。”陆潮生知道她在找什么。
染宁有些不满:“她叫你洗的?”
“我主动帮忙的。”
听到帮忙两个字,染宁就想起那群傀儡,顿时就冷静下来。
毕竟正事要紧,没必要耽误时间。
“找你有点事。”染宁指指后院走过去。
另一边的大夫和病人见到这个,瞬间两眼放光。
染宁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就刻意大声说:“我有东西给你。”
陆潮生知道没东西,但还是乖乖跟出去。
后院没有其他人,陆潮生就问:“什么事?”
“你对傀儡了解多少?”染宁指了指医馆。
“基本都是受人操控,听令行事,无法自行判断。”陆潮生说出一个修道人士的普遍认知,
染宁说:“今天那些傀儡说话了。”
“功法高深的人是能让傀儡说话。”
“不是背书是聊天,”染宁强调不同寻常之处,“那些傀儡会说话,正常说话,跟普通人一样。”
陆潮生一愣,停顿片刻又问:“还会什么?”
这个反应跟其他人截然不同,染宁知道找对人了,因此详细描述起来:“一开始只是跟着干活,后来我动作慢,他们就过来帮忙。之后我问丁鸿方种地的问题,他们还抢先回答。他们知道去青石镇的路,还知道路上有什么危险。最后说着说着他们还抱头痛哭起来。”
陆潮生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还哭了?”
“悲痛欲绝的样子,”染宁补充道,“哭了一段时间。”
操纵傀儡的人不可能让他们哭泣,也就是说这是傀儡自己哭的。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现象。
医馆里传来声响,外出的傀儡都回来了,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怎么会哭?”陆潮生很疑惑。
“估计是说中他们什么心事。”
陆潮生朝医馆看去,那些傀儡神色平静,但有人的眼角还有些红晕。
既然能被心事触动——
“看来调动傀儡的阵法相当表浅。”他得出结论。
染宁有点迷惑:“傀儡太多,功法有限?”
“所以只能略微操控。”
“目前的傀儡都是这种情况?”
“只多不少。”陆潮生说得很肯定。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的傀儡都已经削弱阵法的影响?”
“具体什么程度还要再试一下。”
染宁说出次日计划:“明天练功的病人要上山跟傀儡一起干活。”
陆潮生又愣住:“傀儡还会干活?”
“干活很积极,你要是动作慢,他们都已经干完。”染宁简单一说。
“他们主动的?”
“一开始丁鸿方带着干,后来我带着干,最后他们自己开始干活。”
没有指令就自动完成一件事,这是绝无可能的。
能这么做的已经不是纯粹的傀儡。
陆潮生想了想:“明天是全部一起上?”
“加起来一共二十人,”染宁说出最关键的信息,“都获得了部分功法。”
“傀儡的经验相对丰富一些。”
“而这些人又知道一些修道知识。”染宁指着医馆。
“他们练功的进度?”陆潮生指的是医馆病人。
“有点慢,原本要教新的,但他们还没熟悉旧的。”
“看来明天以后可以快一点。”
染宁有些惊讶:“你要去吗?”
“我得去仔细看看,他们能做的不止这些。”
陆潮生说出这句话,仿佛傍晚最后一缕光照在身上,即使长夜漫漫,也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