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下坡了,凌之辞做好了咕噜噜滚下去直接撞上冰淇淋的准备。
没想到这个冰淇淋如此识趣,自己蹦回凌之辞身边。
不愧是我梦里的冰淇淋。凌之辞开心,一口咬上。
咬不动,味道怪怪的,还是热热的,但是一靠近,身上麻痒和炽热都消失了,舒服!
巫随没想到凌之辞被捆得死死的还能自己蛄蛹到床边,险些掉下来,不得不留下看顾。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举动,凌之辞实在太不安分了,昏迷了还能追着人啃!
巫随降低呼吸频率。从凌之辞身上传来的味道,太特殊、太有指引性了。
这种独特的味道在凌之辞哼哼唧唧睁眼时消失。
凌之辞一睁眼发现自己靠在一团柔软的肉上,没忍住多蹭两下,蹭完才发现那是巫随的胸肌。
空气陷入死寂。
怎么是他?他生我气了吗?我刚刚哼叽怪叫他没听到吧?这也太丢脸了!
华高学生怎么样了?文骨究竟还在不在?
老板被解决了吗?
凌之辞疑问太多,脑子卡壳,手却诚实地不肯从胸肌上放下。
他是在巫随的眼神示意下意识到这点的。
“不错不错。”凌之辞尬笑,在放开前还偷捏巫随胸肌,“练得不错。我包呢?”
巫随将包放到凌之辞身前,包口大敞,凌之辞一眼就找全了六张牌、一把匕首,还有木偶。
“再躺一会儿,我去做饭。”巫随说。
看来巫随恢复成贤惠温柔的样子了,凌之辞满意。
“老巫……大佬,你记不记得,你之前侮辱我,我很生气。”
巫随低头,郑重对凌之辞:“我心情不好,言辞不当,是我的错。”
看一个长相高冷的成熟男人对自己低头认错,凌之辞心中生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快意,他偏头偷笑:“行吧,我原谅你了。”
凌之辞又有意见了:“老巫公,你干嘛绑我?”
他被绑习惯了,竟然才察觉自己处境是多么危险。
巫随解了凌之辞束缚:“你肋骨断了两根,先静养,不要乱动。”
?
凌之辞:“谁干的?书店老板?”
巫随:“我去做饭了。”
“我跟你说,那书店老板不是好人。”凌之辞在巫随的白檀香的止痛下,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蹲在椅子上等饭,“他变老鼠了,他还骗我,骗完还拿针扎我,太过分了!”
“话说那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凌之辞嘀咕。
凌之辞动不动诓骗灵异生物,百试不爽,因为灵异脑子不好,转不过弯,一般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套路不懂。
如今轻易被人骗,真是报应。
巫随:“我找到残留在现场的药液,送去检验了。结果很快会出,不用担心。”
凌之辞稍放心,视监巫随,看他备菜煮饭,一派温良无害的家庭主夫模样。
受伤有人伺候,这好日子也是让我过上了。要是娶了他,岂不是天天有这种好日子过?
凌之辞视线从巫随颠勺的手上移,顺着流畅的手臂线条挪到遒劲的肩颈,自然而然地下滑到腰臀。
虽说在梦中轻薄一个不熟的老男人,对自己、对对方都不够尊重,但是……
巫随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相貌无一不合凌之辞心意,还会照顾人,做的饭也好吃。
凌之辞咬下唇。第一次到巫随家,第一次睡他的床,第一次……他细细回想梦中香艳。
巫随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回头,见凌之辞双眼迷离,嘴角挂笑。
啪!巫随一拍桌子,放上一道清爽的小炒菜:“吃饭吧。”
凌之辞收敛脸上表情,怕巫随看出异样,没话找话:“老板怎么样了?”
巫随反问:“我到时老板暴体而亡,你是做了什么吗?”
凌之辞夹菜的手一顿:“没有啊,我一见老板就被他扎晕了,什么也不知道。”
巫随端出一道清蒸鱼,一碗羊汤:“那可真是稀奇,他本来不应该这么快暴体。”
“啊?是吗?那本来应该怎样啊?”
“正常来说,再过小半个月他才会暴体。”
凌之辞担心巫随揪着老板“过快”暴体的话题不放,于是撒娇问:“大佬你怎么知道老板一定会暴体呢?有什么依据啊?是靠什么判断出来的呀?大佬你快教教我吧。”
巫随:“老板一个普通人,接受了灵异的力量,反噬是迟早的事。暴体而亡是最常见的反噬现象;要判断何时暴体,其实简单,只要看人灵异化的速度就行,待到人的外貌与灵异有□□成相似时,就会暴体。”
“那如果人能够百分百灵异化呢,是不是就能完全获得灵异的能力了?”
“不可能。”巫随斩钉截铁,“人只有两种途径能够真正拥有灵异力量:活入魔,死化鬼。”
“那安息魂……”
“安息魂不是人变为灵异生物,而是人变为动物,进而有机会从动物修炼成妖,成为灵异生物的一员。”
凌之辞咽下一大口饭:“我们不是能通过烙印获得灵异的力量吗?”
巫随:“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当然你是例外,或许很快也会变成这样,你觉得这样的人还是人吗?”
凌之辞点点头,又好奇:“自然状态下不可以,如果借助科技的力量呢?比如,让灵异生物附身机器,通过机器使用灵异的能力,这样人类也算是掌握了灵异的力量。”
某种荒唐的念头从巫取心中油然而生,他郑重说:“理论上是可行的。但你最好不要尝试。”
“我不知道文骨与书老人为何会与老板达成共识,但是事实是:文骨消亡了,书老人自杀了,老板才有可能承接它们的部分力量。即使如此,老板不过月余就会暴体而死。”
“代价如此之大,效果极其的差,对双方而言,都是弊大于利。”
“这不是顺其自然的事,如果一定要尝试,过程必然惨烈,免不了悲剧。”
凌之辞想到了顾安。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本该春风得意,竟然萌生出死意。
她说她的故事是注定的,从她的上一辈就是。
她的母亲确实可怜,年纪轻轻被强买强卖,英年早逝。
可怕的是,顾安与其生母只是万千受害者中的一员。
而这一切都归咎于基因编辑的变革。一次人类内部试探性的变革,已经惨烈至此。
凌之辞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