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韩国时间下午六点整，DMK释出迷你一辑《Appetite》的全专音源以及主打歌《Yum Yum》的MV，宣告新人D&A的正式回归。

和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的道理一样，一次回归的成绩如何，往往从首日就能初见端倪。D&A迷你一回归当天，线下专辑开卖第一小时即轻松斩获万张销售量，截止当地下午六点，累计销量更是已达两万六千三百一十一张，涨幅惊人。音源发布首小时空降Banana榜单第六名，再次刷新新人组合的最高空降纪录。

从论坛到推特，再从推特到微博，每个人都在说：D&A这次要红了。

讨论热潮在当周的前四天不断发酵，间接带动了周五的KBN打歌节目《音乐教室》油管直播突破百万观看数。这是D&A回归以来的第一个打歌舞台，粉丝们更多关注的是妆造如何，镜头如何，而普通路人就看得更浅显一些了——有没有漂亮脸蛋？有没有漂亮衣服？

幸运的是，小新人们并没有辜负这两者的期待。DMK财大气粗，为《Wind Whisper》和《Yum Yum》两首歌都置办了精美的布景。仙气飘飘的温婉少女风曲目《Wind Whisper》搭配的是几株模型樱花树，歌曲渐进到高潮时，鼓风机吹起满地的樱花花瓣，飞过成员们的白色裙裾，再配上柔和的滤镜光影，赚足了观众们的喝彩。

而主打歌《Yum Yum》的布景则更为华丽。粘贴着“D&A”和“Yum Yum”字板的浅蓝色巨幅背景墙在整片舞台上铺开，冰激凌和巧克力，棒棒糖和甜甜圈，蛋糕和松饼，奶酪和布丁……比布景里的珍馐更夺人眼球的，则是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七个女孩。Cody别出心裁，以蓝色和白色为主色调，利用丝纱余料裁剪出蕾丝花边和波褶缝制在衣裙上，衬得小新人们青春俏皮，充满活力。

成员们不论是歌舞还是颜值状态都发挥出色，直播频道下的实时评论也飞快地刷着屏，其中不乏英语，中文，还有更多其他国家的语言。“歌太好听了”“孩子们真漂亮”是其中被提及次数最多的两个句子。当天的节目结束后，公共论坛一举冒出两个帖子，分别排在实时榜的第五和第十一，印证了D&A日益火爆的人气。

DMK于是也在这时趁热打铁，开放了D&A的第一次线下签售会。

签售会报名的消息是在官咖放出的，李诗英看到通知的时候，下面已经有很多回帖了。大家都兴高采烈，只有李诗英心里默不作声地缠成了一团乱麻。

要去签售吗？

按理说应该是要去的。Flower Rhymes凭借前段时间留声机大赏的开站神图收获了不少关注，粉丝量目前已经破千，这让李诗英感到心脏轻飘飘的，吹一口气就要浮起来。她衷心地喜欢着这个可以满足她需要的新爱好，但随着小新人的回归和新学期的开始，李诗英的时间被课业和补习班无限挤压，已经没有太多可以分出来了。FR的推特账号也只更新了几次柳春寻上下班的预览图，并没有什么新的产出。

但这可是D&A出道以来的第一场签售会呀。错过了这一次，即便今后还有几百几千次签售，也不会比这一次更有意义了。李诗英坐在教室里，神魂却已经飞到了宇宙的最深处。如果要中签的话得买多少张专辑呢？她在自己的数学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又在老师走到近前的时候把笔迹匆匆涂掉。黑板上的粉笔公式像冰激凌一样地融化下来了，一滴一滴地落在黑板槽里，落在木板地里。李诗英咬着笔杆，如同世界上最睿智的思考者，一分又一分，一秒又一秒地计较着得失。

下课铃在这时叮咚叮咚响起了，老师随口/交代了几句作业，就匆匆走出了教室。李诗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趴在桌上，望见窗外的树枝在寒风里摇摇摆摆，像一只断线的风筝。

“好吧，”她想，“十张，我就买十张，不能再多了。”

一般来说，韩团的签售会都是抽签制，在指定渠道购买专辑，就有可能会获得参加签售会的机会。但这也并不是绝对公平的。如果某些粉丝想要和偶像面对面交流的愿望极其强烈，那复数购买往往是唯一的选择，这样可以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几率被主办方抽中。并且随着爱豆粉丝体量的增大，以前二十张专辑就能中的签售，说不定在本命的偶像生涯巅峰期，要买三十张、四十张或者更多才够。

李诗英虽然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零用钱去买签售专，但还是对中选不太抱期望。毕竟小新人虽然是小新人，却已经和刚出道的时候不能同日而语。第一次签售会，有条件的粉丝应该都会去申请看看的吧？李诗英开始安慰自己：就算不能中签，给D&A贡献一点点销量也是好的。

就在她因为签售会的事寝食难安的时候，首尔的另一侧，柳春寻正坐在宿舍公用的餐桌旁边，一言不发地静静看书。她手边摊着几本包好了书皮的练习册，每一本都用到旧了，略略有些折痕。

难得的一个休息日，郑敏贤和车恩秀外出参加综艺录制，其余成员则大部分选择在宿舍补眠。窗帘都拉起来了，宿舍里一片灰暗，只有柳春寻面前的一盏台灯莹莹亮着。朴惠拉一觉睡醒，走出房间到厨房倒水，司空见惯地对柳春寻说：“又在看书？”

“嗯，”柳春寻应了一声，又紧接着补充道，“数学题。”

“你怎么还有劲学数学，”朴惠拉喝了口水，顺手把胳膊搭在椅子上，“我上课看到那些符号就头晕。”

柳春寻一边侧耳听着她说话，一边把笔轻轻放了下来。春天才开了一个头，天黑得很快。她往窗外看了一眼，说：“我也不喜欢，但我想拿个好成绩。”

“要好成绩干什么？”

“有好成绩……就可以考大学了。”

柳春寻和朴惠拉一样是97年生，今年高三，只不过朴惠拉对学习不感兴趣，也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追求。她觉得自己与其去读大学，不如把这时间用来练习。

但柳春寻和她的情况截然不同。

柳春寻是被推着长大的。几个月大的时候被推着学走路，三四岁的时候被推着背古文古诗，等到了上学的年纪，又被推着去考昌仁市里最好的小学和初中。当然她也很争气，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老师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不偷不抢，不打不闹。在那样的环境里，“上大学”就像一颗梦想的种子，一桩未竟的夙愿，被大人们藏进箱子里，一点一点地埋进她心底。

不知不觉间，这个梦想变得近在咫尺了。

朴惠拉听了她的话，也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不过，虽然学习什么的也很重要……”她垂下头在口袋里捣鼓了几下，掏出了一颗糖来递给她，“但还是先吃颗糖吧！”

柳春寻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泡菜味。”

“说什么呢？大酱汤味还差不多。”

“呀，那你到底吃不吃？”

“吃吃吃，放我手上。”

柳春寻在朴惠拉的注视之下无可奈何地把糖纸剥了，将糖果含在了嘴里。不是泡菜味，也不是大酱汤味，而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清爽的苹果味。朴惠拉看她吃糖，自己也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

她默默地盯着柳春寻的留在笔记本上的字迹，有红色有蓝色，还有荧光笔的痕迹，像一张简陋单薄，但是五彩斑斓的地图，指向着一个灿烂美好的梦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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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签售会的地点被定在了上岩洞的一座小礼堂，离高耸的MBN大厦仅两个街区之隔。虽然是下午一点钟，礼堂门口却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队，全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待进场的AND。李诗英还穿着校服，左肩背着一只沉甸甸的挎包，手里攥着张被捏得皱皱巴巴的入场票，正神情紧张地练习着一会儿要和Laurel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