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寻愣愣地跟着她跑：“可是现在才六点……”

“六点已经很晚了！”经纪人瞥了一眼表，脚下的动作更快了，“具体情况我上车再跟你细说！”

“026，”柳春寻暗暗问，“这什么情况啊？”

飞机上的空闲时间足够026把事情查个大概了。她在那头点了几下鼠标，一字一句地解释说：“昨天夜里WON娱乐发了一则公式新闻，宣布他们公司的新女团即将在4月出道，大众期待度很高。金东民也许是想抢占先机，在新女团亮相之前率先抓住一部分市场，以免丧失竞争力。”

“为了造势，公司很可能会针对留声机的新人赏运作一番……”026说，“虽然不至于搞什么暗箱操作，但一定会大肆宣传。”

她说着说着忽然一顿，紧接着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刚刚的公告，团综DNA Test的播放信息确定了，在Babylon有线台，每周四晚上十点。”

柳春寻虚心求教：“这算是好时段吗？”

“对D&A这样的新人团体来说，什么时段都是好时段。”026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宿主，咱们又有的忙了。”

来接柳春寻的是一辆新保姆车，舒适宽敞，马力也足。她这次归国行程保密得很好，没有对外公开，所以没有粉丝，也更没有记者进行蹲守。经纪人带着她大大咧咧地从机场正门跑出来，两三步过了人行横道，又迅速地开门上车，丝毫不拖泥带水。

还没等柳春寻屁股坐热，司机师傅就一脚油门踩下，保姆车随之一震，然后稳稳当当地往前开了出去。成功接到人了，经纪人姐姐这才松了口气。她抹掉额头上的汗，从储物层里掏出平板电脑，一边操作一边说：

“音乐部把demo发过来了，我们先从主打歌听起吧。”

这次回归对D&A来说极其重要，而且意义非凡。作为第一张实体专辑，金东民给了小新人们迷你专的配置。准备收录的五首歌全部出自不同国家作曲人之手，力求带给听众新鲜多样且国际化的听感。主打歌《Yum Yum》也由社长大人亲自挑选，是一首充满活力和趣味的pop舞曲，把陷入爱情的少女比作偷吃甜食的孩子，又喻感情带来的伤痛为长期嗜甜引发的蛀牙，将青春的迷惑点染为清新的冰激凌色。也正和这首歌的概念一样，《Yum Yum》在编曲方面加入了口哨声和铃铛响，增强了中毒性，营造出轻松愉快的氛围，是符合成员们年龄特点的歌曲。

柳春寻默默听着demo，一只手暗暗数着拍子。这首歌留给vocal展现的空间不多，但唱得出彩还是很加分的。她没有纸笔，就在心里记下了几个演唱要点，准备录音的时候一一尝试。

她心里正想着，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久违的一声“叮咚”。026笑着说：“系统派任务来啦！”

柳春寻忽然有些紧张。她点开任务界面，看见面前浮起几行荧蓝色的小字：

「成就任务：

凭借迷你一辑成功回归，取得初一位。

完成奖励：增强药丸x2：任意一项能力值+50点。」

“虽然是成就任务，没能完成的话宿主依旧还有机会，不会被抹杀。但现在的形势很严峻，不论是前辈还是新人都在拼命，一步落后于人，想要再追上，可就难如登天了。”

026的声音在她脑后隐隐回荡：“D&A究竟能不能发力冲上二线，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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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rel小姐终于听完了一整张专辑的demo曲，保姆车也在这时恰好来到了DMK大楼楼下。经纪人要帮她把行李送回宿舍，没法陪同，所以她只好戴上口罩自己走进楼里，坐上电梯。冷光照在银色的轿厢四壁，柳春寻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望着头顶的荧光显示屏，看上面的数字一点点滚下去，然后完全被后浪替代。

其实她到现在还沉浸在昌仁的味道里。那是一种潮湿的，温和的气味。里头掺着冰花的香气，还有鞭炮的热气，如同一根细针，连着皮带着骨，狠狠扎进她过往的记忆里。昌仁是培育她的地方，是她永远的故乡，从幼儿园到初中，看着她从小不点长成少年人。柳春寻由衷地感谢昌仁，就像她感谢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可这里不是昌仁，甚至也不是现实世界。它只是系统模拟出来的一组数据，妄图用一些多余的计算和冗长的指令把她打倒。

或许它很强大，也很自满，认为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她付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

但柳春寻不会让它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