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错的轮到了朴惠拉的戒指。她手指细，cody搭配的时候选的是均码，在手上半挂不挂的。MV里的群舞一向用的是最大力度，结果一使劲，那枚戒指就直直从她身上飞了出去，叮叮当当地落在地面。

“Cut！”连卡三次，导演的脸色变得不大好。他向身后挥了挥手：“化妆师去补个妆擦擦汗！”

本来大家在场下还聊得热火朝天，这会儿士气却有些低沉。柳春寻接过化妆师递来的风扇，一声不吭地吹着。

“026，”她在脑中召唤道，“你可以调节这里的温度吗？”

“自然条件系统只负责模拟，不负责干预。”026公事公办，“宿主也不用太担心，拍摄MV，一个场景三条以上是很正常的事。”

柳春寻有点犯愁： “我倒是无所谓，蛋糕怎么办？”

“孩子们，”李在延趁着短暂的空档把成员们都揽到自己身边，“都过来。”

“这是我们第一支MV，出错或者失误都是很正常的事。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大的舞台，难道要在这里就泄气吗？”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之前是怎么拍的，等会儿就怎么拍，知不知道？”

李在延从练习生时代开始就管理着比自己年纪小的妹妹们，现在做了队长，说话也更有分量了。大家听着她的话，没了平日里嬉笑的神情，都板着脸点了点头。

李在延一双眼睛来回几下，又主动开口缓和了气氛：“我们是战胜了那么多练习生才出道的人，对自己有点信心。”

就好像体育竞赛里的暂停时间，接连的败北需要那么喘一口气的工夫。这是一个转变颓势的机会，至于之后是走上坡路还是下坡路，就取决于自己了。

兴许是李在延的助言起了作用，七个人把心不自觉拧在一起，站进了取景框里。舞练过无数遍了，没有什么跳不成的。表情演技不够好，那么来上十遍，也总有可取之处了。

导演见她们都就了位，拿着扩音喇叭说：“调整一下，争取一次结束。”

音响师打点好设备，擦了一把汗，按下了播放键。

Wonderland是神秘又怪诞的宝地，轻佻的乐器声跳跃着来到七个人的面前，和高温混合在一起，如同永无止境的紧箍咒。柳春寻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哧哧往外喷着热汽。她微微站定，把被热量压塌的肩膀抬了起来，呼出了一口浊气。

修改过的编舞难度有所下降，但这并不意味着展现它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柳春寻挥舞着双臂，感觉自己已经在疯狂地燃烧体力，下一秒仿佛就要融化成一滩泥。

成员们毫无念想地跳出了一身热汗，刚刚用纸巾擦干的额头又变得湿漉漉。郑敏贤热得受不了，群舞部分的音乐一结束，她就扶着膝盖大喘粗气。

导演在监视器前面埋头看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宣判，而是又叫来副导、助理还有灯光师。

这一遍没有致命失误，七个人也都打足了精神，不过成品的标准从来都是上下浮动的，就好像一颗酸橙味的糖果，有的人尝一点味儿就想咽下去，有的人在嘴里含了半天也恨不得立刻吐掉。

掌握着全场命运的几个人隐秘地讨论了五分钟，才从那一片机器丛林里走了出来。导演拍了拍掌，终于露出了开始拍摄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很好，大家辛苦了。”

摄影棚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幸福的呼声，李在延在像波浪一样蹦跳的人群中笑了，好像也卸下了一点摇摇欲坠的忧虑。

系统叮咚一响：「恭喜宿主完成成就任务，练习效率永久提升5%。」

柳春寻还来不及欢庆胜利，就被朴惠拉拽着跑到场外。朴惠拉指使她捧着新鲜启封的蛋糕，自己则拿了两只微型礼花筒，啪啪地爆开了，大声喊道：“在延姐姐，生日快乐！”

这两声炮响几不可闻，但李在延却立刻抬头望来。看清了柳春寻手里捧着的东西之后，她忍不住流露出点惊愕：“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

“什么呀什么呀？”车恩秀钻到队长身边，在看到生日蛋糕的那一刻叫出了声，“你们怎么自己偷偷摸摸地准备惊喜，不带我们！”

她说话音调高，嗓门也大，一下子把其他几个也都吸引过来了。宋知京一边走一边瞪圆了眼睛：“现在就开始庆祝了吗？”她有点儿失落，“我的礼物还在房间里呢。”

“没关系，”李在延挠挠她的脑袋，“谢谢你。”

“我们还准备了蜡烛！”朴惠拉撕开包装袋，把“21”对称插进了拥挤的奶油里。她捏着从经纪人那里借来的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着了，哆哆嗦嗦地去凑近烛芯。柳春寻看着她的手，揪心得脸都皱在一起：“你小心点。”

砰砰两簇火苗燃烧起来，把摄影棚的温度明里暗里又往上拔高了一层，但没有一个人指责她们不人道的行为。绫子眼巴巴地盯着，说：“姐姐，许个愿吧。”

火光把李在延的脸映亮了一小半，修饰她的轮廓，扮靓她的眉宇。

“这几个月以来大家都辛苦了，我知道敏贤的肩膀最近不太好，恩秀忙着学业，也过得不轻松。大家有的是土生土长，有的则是从很远的地方，付出了很多努力才来到这里的。”才不过二十岁的队长在自己生日之际，双手合十，虔诚地向不知名的神许下愿望，“离出道还有一个月，那我就希望，我们的“Wonderland”能够取得好成绩，D&A能够大红大紫就好了。”

她看过每一张被汗水浸湿的脸，笑着说：“蜡烛就一起吹吧！”

七个人围成一圈，朴惠拉和车恩秀在两侧搭着柳春寻捧起蛋糕的一双手，李在延站在正对面，用弯弯的眼睛看着她。

“一、二、三——”

在这夏日里，有了被远比太阳更刺眼的东西。026从上帝视角看着，感叹道：“宿主很幸运，遇到了一群温暖的人们。”

蜡烛的火被她们吹灭，但是有什么熊熊地燃烧着，从首尔的东方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