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源祈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看着你急切的在房间与浴室间穿梭着,脸庞的发丝上因为沾着水被黏到了白皙的皮肤上。
你团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决议忽视他的存在到底。
门再度遭受暴力的撞击关上,整个屋子因为没有踢踏用力的脚步声而彻底安静下来,门缝里钻出暖黄色的灯光,花洒被打开,水声响起。
湿润的热气像是碰洒到了他的脸上,洛源祈在那一刹那间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他下意识的垂下眼转身进入房间内。
胸腔间的压迫,催促着他呼吸。
那些原本将要遗忘的过往又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几乎是和现在一样的局面,他感到不安,就像那些围绕在你身边的人在被驱逐之后又阴魂不散的聚了过来。
他没想过自己时隔多年仍会有这种感受。
他原本以为,那些只不过是暂时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正如那时候的洛源祈却从没想象过自己会像那些不开明的家长一般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
直到这个问题真正的落到了你的身上。
无意间听到了你的名字和一个陌生的名字被摆到了一起,甚至有人来拍着他的肩膀询问对于这个妹夫满不满意。
洛源祈只觉得这件事从头至尾都荒谬无比,嘴角随意扯了个笑去应付,对那些人说别开这种玩笑。
刻意忽略的疼从身体四处不断扩散开来,胸口被反复牵扯碾压,几乎无力呼吸。
中考那年洛源祈几乎把自己的所有心力都压在了你的身上,早晚餐都尽量符合你的口味,每天塞一瓶牛奶和一个充饥用的面包在你的书包里,面面俱到。
你放学时间延迟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在校门口多等你一个小时,提着你的书包接你回家。
他每天晚上拿着你的试卷一遍又一遍翻过你的错题,盘你的薄弱点。
中考前一晚你紧张得睡不着,对此他早有预料,从小到大,只要你一面对考试就有各种毛病,躯体上的心理上的一齐爆发。
那晚你果不其然的失眠了,甚至干脆一把掀开被子,开了台灯翻起练习册准备来个挑灯夜读。
洛源祈将你当场抓获,他把你提到床上,盯着你入睡,直到自己的眼皮开始不受控的打架。
他坐在你床边的小凳子上,撑着手臂靠在床沿,闹钟一响,他把你从床上抓起来,然后自己再度帮你检查准考证,文具。
这些都很累,他当然会累,但结果是好的。
你也不负他的所望,顺利升上了本校的高中部。
他选择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时至今日,他依旧觉得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在他高三那年,你也升入高一,洛源祈忙碌于学业与生活之中,抛开那些闲言碎语,起先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你。
你不再与他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不会与他分享那些你喜欢听的歌,也不再抱怨老师的拖堂沉重的课业,有了很多他再叫不上名字的新朋友。
这其实是一个好兆头,至少你能适应新的生活,这总比你哭着向他诉苦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