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清耳边听到自己心跳如鼓,就那一瞬间,紧张的他一身冷汗。
明沅芷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因为罗刹宗宗主的身份而苦恼,想与他分道扬镳。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明沅芷的身份而退缩,江湖传言对他而言无所畏惧,他在意的人只有明沅芷一个而已。
一片落叶悬着飞落到明沅芷面前,明沅芷抬头,望着逐渐靠近的夏淮清。
“你解释给我听,我就信。”夏淮清盯着明沅芷眼睛又说了一遍。
夏淮清的眼中没有一丝戏谑和退缩。
“你知道罗刹宗这三个字在江湖中代表着什么吗?”明沅芷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焦躁的情绪,“与罗刹宗宗主走得近,那可是与全江湖为敌。”
一提到罗刹宗,就令人闻风丧胆不说,过去那些年,五大门派围剿罗刹宗的此时也不下数十次,不仅是她和含安两个人,就连有可能与她有接触的人,都有可能在五大门派的围剿中。
只不过后来,云海派在五大门派中逐渐式微,五大门派的围剿才逐渐消停了下来。
夏淮清叹了一口气,飞身下马,走到明沅芷身边,伸手将明沅芷也拉了下来。
明沅芷看着他将两匹马拴在一边,将两张藏宝图从他的包裹中拿出,塞回到她手中。
“我不相信江湖中的流言蜚语,我只相信你,相信我见到的你。”夏淮清沉声说道。
这并不光是现在的武林盟主的夏淮清想说的话,更是那个小时候被明沅芷救出的夏淮清想说的话。
从当年被明沅芷救出后,明沅芷离去。
戴正元夫妻俩创办了福威镖局。
他便跟着戴正元夫妻俩学习武功,跟随他们走镖,等着他长大一些后,便开始单独接镖,行走江湖,在江湖中寻找明沅芷的痕迹。
但那时的江湖中,全是明沅芷的传闻。有说她屠杀一家三口的,也有说她强行偷孩子的,还有说她要吸小孩血的,总之各种传言没有一句能听的。
他可能就是个死脑筋,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他绝不相信明沅芷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哪怕当年被她救过的人,都开始怀疑和惧怕,他也绝不会怀疑。
可惜他那时没有机会,将自己的话说给明沅芷听。
他当上武林盟主之后,立刻要求重启调查,人人都以为他是想要找到罗刹宗的罪证,一举歼灭罗刹宗,但是他知道,只要细细调查下去,定然有迹可循,能找到事实与真相。
“这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夏淮清问出了自己这些日子最想问的话。
见到明沅芷那一瞬间,还有在明宅的屋顶的那个醉酒的夜晚,他都想问出这句话。
那时明沅芷有意隐瞒身份,他只能装作不知,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他正好顺理成章地问出这一切。
明沅芷盯着夏淮清的眼睛看了许久,见夏淮清坚持,明沅芷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从头讲给你听。”
明沅芷从当年她救人讲起,夏淮清装作不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聆听整件事。
明沅芷隐去了“药人”的关键信息,简要讲了在云海派的纷争和出走。
“后来,我带着含安和江铃,去寻找宋百草。一路上,云海派不停在追杀,但是那些人武功都不及我,奈何不了我。”明沅芷轻笑,仿佛又回到当年,身上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气势。
“我当年在平铁郡附近的名声颇好,此事一出,云海派纵是说我残杀师弟,也无人相信。于是师兄便出了一招。”提到李锦容,明沅芷深吸一口气,压抑中心中的愤慨。
“我当时带着两个人,自然不可能躲藏地毫无破绽,他先是找到我们,随后在便在众人面前演了好一出戏。”现在想起来那一幕,明沅芷仍旧觉得恶心。
“他将当时一户人家用云海派剑法杀害,随后将我们三人逼入那户人家的住宅中。再带着五大门派的人围住我们,人赃并获。”明沅芷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的剑法师承云海派,外人自然分辨不出。李锦容自己身受重伤,拿剑都不稳,更何况他身上的伤,还是我所为。所以当我们被逼入那家人的住宅后,面对那家人的惨状,我百口莫辩,没有人相信。”
说道此处,明沅芷语气都有一丝颤抖:“可怜那户人家,究竟犯了什么太岁,就这样平白冤死?!”
“看到那户人家身上的伤口,我一眼就认出,这定是师兄所为。李锦容练武的时候,左手有个习惯动作,所以他出剑的角度与所有人不同。在加上他身上的伤口是我所为,我知他伤势不可能有看起来那么重,这实在是荒谬。”
明沅芷鲜少跟人提起当时的自己的心情,这些年逃命、治疗、追杀,这些事混杂在一起,她只能不停往前走,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