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莫要纠缠。”
听闻此话,明沅芷心中一急:“把解药交出来!”
“撤!”黑衣人当即四散开来,向不同方向撤退。
她提剑欲追,半蹲在地上的白衣少年却伸出一只手,摇摇晃晃拉扯住明沅芷的衣带。
黑衣人的轻功颇为厉害,几瞬之间便消失了身影。
“你没事吧!”明沅芷回身扶住了少年下滑摔倒的身体。
少年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奈何血从口中不停涌了出来。
不好,这是伤到肺腑了。
明沅芷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从瓷瓶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塞进少年嘴里,“止血的,快吃了它。”
少年费力点头,将药丸吞下。
明沅芷一手摁住少年胸前的伤口,另一手扶住少年的后背,帮他将药丸顺下。
但是眼看着少年的脸色越来越白,昏迷瘫软在她的怀中。
眼看着外面没动静了,躲在各家铺子里面的百姓,都偷偷冒出来头来。
只见黑衣人全部消失不见,只有那个挺身而出救人的女子,半蹲着怀中抱着受伤的少年。
这一幕唯美非常。
茶馆内刘铁笔看着这一幕,心绪难平,铺开画卷,执笔勾画。
周围人围上来,看向明沅芷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力挽狂澜救人性命的故事,总是能获得百姓们的感动与欣赏。
他们七嘴八舌的给明沅芷指了去医馆的路。
看着少年陷入昏迷,明沅芷赶紧将少年往医馆内带。
她将少年的胳膊揽在肩膀上,半扶半揽着将少年往医馆带去。
少年看着面上青涩,一撑起来才发现,他比明沅芷高整整一个头,身子也远比想象中结实沉重。
医馆就在不远处,旁边的摊贩上前帮忙扶住少年的另一侧。
明沅芷一心关注少年的伤势,自是没有注意到,自从摊贩过来之后,看似昏迷的少年,把身子往她身上靠了靠。
医馆内大夫自是也注意到了街上这一场争斗。
见到少年伤势如此严重,大夫立刻抛下手中事情,将少年扶到病床上开始诊脉。
“好厉害的毒。”大夫诊脉后,又采了些黑血,用银针测毒后,面色更加凝重。
“好在止血药喂的及时,已经阻止了大出血,我开些草药敷在伤口上,之后我将他的伤口包扎后,将养一阵便可逐渐好起来。但是这个毒……”
“此毒毒性汹涌,极为霸道,我就蘸取一点就有如此腐蚀之力,实在是可怕。此毒正在他体内蔓延,等到毒入肺腑,就毫无回天之力了。”大夫叹了一口气。
“知道是什么毒吗?”明沅芷问到。
大夫摇了摇头,“我实在是才疏学浅,此毒太过霸道,在下从未见过。”
明沅芷心下一沉。
“那距离毒发还有几天时间?”
“看着毒现在蔓延的趋势,最多三天,就会蔓延至全身。”
三天,不够她赶回宗门。明沅芷看向床上昏迷的少年。
一个少年,就这样死掉,身边没有亲戚朋友,甚至也不知道他是何宗门,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就这样死在一伙人的围攻中,实在是可惜。
“大夫,有没有办法能延缓毒性的发作?”
大夫掀开少年胸前伤口处破碎的衣料,仔细端详一刻后说道,“好在这个伤口在腹部,离心肺比较远,我可以尝试用银针封毒,但是最多也就再延缓两天。”
五天,快马加鞭的话,应该可以赶上!
明沅芷对大夫抱拳,“麻烦大夫封毒包扎。”
“好!”大夫立刻答应下来,立刻出门交代身边的药童准备草药、银针和包扎用的麻布,明沅芷也随之起身向屋外走去。
“嗯~”少年此时适时地醒来,正巧看到了明沅芷要离开的动作,眼神一变,委屈和茫然从眼中划过,就仿佛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
初遇时他孤身一人在大街上清冷的样子,仿佛只是个假象。
明沅芷听到少年苏醒时的呻吟声,回头刚好看到少年的充满破碎感的眼神,顿时心中升起一阵负罪感。
果然还是个少年郎,生死之事,如何能够不害怕呢。
“别担心,我不是要走。”明沅芷连忙回到床边,阻止少年要起身的动作。
少年眼神委屈,扫过明沅芷的动作,眼中满是控诉。
你这明明是要走。
明沅芷生怕吓到脆弱敏感的少年,连忙解释道,“你这毒这里大夫治不了。我家里有个好大夫,我带着你去看病,一定帮你解毒好不好。”
少年张嘴,吐出三个字:“真的吗?”
声音沙哑破碎,随着他一开口,仍然有些血液从口中涌出。
血水呛得少年一阵猛烈的咳嗽,仿佛将肺都咳了出来。
这阵咳嗽耗尽了少年所有的力气,眼看着少年的眼神逐渐迷离,似是又要陷入昏迷。
明沅芷赶忙赶在少年昏迷之前下保证:“放心,我去租一辆马车,先让大夫帮你包扎伤口施针,随后就带着你走。”
明沅芷顶着少年迷离的眼神离开了医馆。
医馆里的小药童拿着草药和包扎用的麻布走了进来,却看到本应该昏迷在床上的少年眼神清明,眼神中哪还有一丝混沌。
当大夫前来给少年包扎上药的时候,少年面上已经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已不似在明沅芷面前的娇弱可怜的样子。
大夫一心救人,再加上也没有看到刚刚少年对明沅芷的撒娇的样子,自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少侠,我需要先用银针封堵毒性蔓延,随后用草药敷上伤口,再进行包扎。银针刺穴会有点疼,少侠请一定忍耐。”大夫对少年嘱咐道。
想他这银针技法,也是压箱底的手艺了,但因为要封锁几个大脉,施针过程会产生剧痛。大夫心中不免担忧,要是少年昏迷还好,现在清醒过来,少不得要受罪了。
“有劳大夫了。”只见少年面不改色的应下。
大夫将少年的腹部的血液擦除,随后便在伤口周围的开始下针。
第一针下去,少年的腹部肌肉一紧,喉咙处发出一声痛哼。
几针过去,少年额头冷汗直冒,但再也没有发出任何一声声音。
等到明沅芷带着马车回来,便是看到少年被冷汗浸透的虚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