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他就发现自己脑力惊人，不但过目、过耳不忘，还能一心多用，同时处理几种不同属性的信息。

起初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庸庸碌碌韬光养晦，是见秦瑶的疯病越来越严重，才说这个秘密安慰她，想给她一丝希望。

他本以为秦瑶经历过丧子之痛，会更在意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万万没想到秦瑶会拉着他去民政局改名，又为了不让人知道他这个卫逍原来就是卫遥，要他换学校。

想当初秦瑶满心满眼都是他哥哥，从来不管他去哪，回不回家。

他为什么执意要来一中？

因为他听到了一些传言，说这里有一个人叫做程昼。

他们在年少时棋逢对手。

程昼在他被他的哥哥衬得黯然失色时，曾对他说过：我赌你将来比他们都厉害。

一句话让他记到了现在。

他不是和他偶遇的。

他是专程为他来的。

兴许是心有灵犀，他心里正想着程昼就接到了程昼发来的语音。

通常有人给他发语音他都是直接转文字的，但这次没有，他特意点开听了听。

语音只有四秒。

那端的人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与无助：“能不能借你的地方洗个澡？”

卫逍笑起来，心情顿时由阴转晴。

他给程昼回的也是语音：“发个定位，我开车过去接你。”

—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程昼根本不会联系任何人，尤其是卫逍。

可卢正清居然直接把五百块钱的住宿费退给程绍军了，让他本就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

他忍不了了。

他要洗澡。

思前想后，谁家都有家长在，除了卫逍。

这种丢脸的事让一个人知道就够了，所以卫逍是他能想到的最佳依靠对象。

他都快馊了，自然也顾不上欠不欠的了。

再说欠的不是还能还吗？大不了他以后都管卫逍叫“哥”。

反正他今天一定要洗上澡。

卫逍的车停到他面前的时候程昼还是懵的。

他以为卫逍说开车来是广义的，应该是指骑自行车或者小电驴，顶多也就是辆摩托，没想到真的是车。

还是辆SUV。

程昼上车后没系安全带先问：“你有驾照吗？”

卫逍点头，说得轻松：“嗯，刚拿的。”

“刚拿……呵。”

卫逍挑眉：“呵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敢坐？”

程昼不假思索：“没有。”

卫逍笑：“那就把安全带系上，我们走了。”

程昼面无表情地扯出安全带系好。

卫逍挂上S-D档后说：“等你十八岁了我教你开。”

“……”

要不是不能影响司机开车，他就好好跟他理论了。

只比他大几个月有什么好得意的。

成年了了不起？

然而有一说一，对于他这个被未成年的名头压得直不起腰杆的人来说，好像确实了不起。

他只能把吐槽的话通通憋回去。

程昼跟着卫逍回家，卫逍进门先去卧室，在衣柜里挑了套休闲装给他。

程昼一怔，想也不想就问：“我穿你的衣服吗？”

卫逍：“大家都是男的。”

程昼：“？”

卫逍笑容促狭：“所以你想光着出来也不是不行。”

程昼默默闭嘴，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反省自己为什么总在卫逍这儿吃瘪，明明向来只有他怼别人的份。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

卫逍思忖片刻，趁程昼在里面洗澡，去把客房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