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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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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痛骂一顿他的馊主意,还是踏遍了所有门店,然后召集了几老师傅赶工出来的,也是一个拼凑货,但为了它废了半条命……

别的不说,陈时在这方面的专业和用心毋庸置疑。

周默点上蜡烛,路阳濯就迫不及待开嗓,“祝你生日快乐……”

好吧,他连这生日歌也找不到调,跑调跑到了北极。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许愿许愿……”

杨桉既没虔诚的双手合十,更没闭眼许愿,俯身就吹掉了蜡烛。

“……”

她流畅利落的反向操作,引得几个大男生尴尬着对视,抓耳挠腮,从未见过这样式。

陈时挨近她,再拾取打火机准备点上:“小杨桉,你干嘛,再点上,好好许一个……”

“不用,”她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在谢树出事那晚的楼梯间,在今天的报告里,在这一片风吹过的原野上。

“好,下一项!”陈时也不太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继续激动不已cue流程,

杨桉好奇,“还有什么?”蛋糕吃了,愿望成真了,风景也没有被辜负……

陈时神神秘秘打了一个响指,像是指挥家开始交响乐响起的置入点。

“砰砰砰!”

烟花没有准备地开在他们头顶。

杨桉见到了比火节那天更耀眼的花火,纯粹、干净、没有杂色的蓝色烟花,见过太多五彩斑斓的,天空中独独的、一朵接一朵的蓝色。

心尖被密密麻麻的惊喜占满,明亮鲜艳的光芒四射,如瀑布冲向断崖,一瞬炸开,飞溅起千万束星光,翩然晃动绘起漫天蓝海,拟作碎金的颜料却用山水画的泼墨写意手法,满眼潦草,盛景毕现。

“杨桉……”

谢树看她一直高高仰头,脖颈仰角像只高傲的天鹅,不知疲倦,叫了一声,想问问她喜不喜欢,但是她没听见。

杨桉闪过一个念想,她盖住了右耳,想要左耳也试一试,她想要完完整整记住这一切。

谢树看到她的动作,呼吸僵住了,一丝担心卷土重来,随即驱动轮椅到她身边,“杨桉,杨桉……”

她听见了,听见了。

刺破夜幕下爆炸的烟花声,听见他在叫她的名字,微弱但是捕捉到了。

“你……”谢树一改懒散,彬彬有礼的紧张起来。

“嗯,没事。”杨桉视线穿透烟花看向深空的月亮,再转头望向她心中的月亮。

她藏住更深的激动,现在告知为时过早。

短暂虚幻的梦境结束,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天堑一样的鸿沟。

可理智上有一万个自己告诫不要跨过那条线,但只要有一个念头开始反叛,就会全盘覆灭,溃不成军。

何况他如此美好,以前的她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可以在乎,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觉得美好的东西里的太远,从不奢望,从不渴求。

现在为之固守的理论出现了一丝松动坍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问题:“这样的自己是盲目,还是愚蠢?”

当一些不可名状的决定显现时,杨桉都会把这个问题先搁置一段时间,她是个急性子,却也在大是大非下会深思,深夜和兴奋上头的时候不适合做决定,大部分源于内心冲动。

回程的车上,杨桉再一次问起,鱼店门口的那只笼子,但全都被谢树打了幌子,马虎过去。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月光照亮着半边的侧脸,有些不情愿地揭过话题:“那天再讲,今天讲了破坏气氛。”

杨桉转回脑袋,靠着车窗,注意到了他刚刚的勉强,每个人都有秘密的。

十五的夜晚,没有星辰和云彩,高高孤悬的月亮又冷又满。

*

“杨叔,我们走了!”

杨桉推着谢树和杨叔告别后,遇到正好倒垃圾回来的江魏,他停下礼貌的让他们先过,杨桉颔首点头,谢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你认识?”

“嗯,点头之交。”

谢树朝他背影看了一眼,“看着和你同龄。”

杨桉留意着路上的电动车,抽空回他:“嗯,杨叔说,他刚刚录取了警察,有点崇拜啊!”

谢树熟练刹车,杨桉膝盖抵到轮椅上,看了一下脚尖,抬起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眼里都是问号:“嗯?”

谢树感觉过于激动了,摸着鼻尖反问:“你报一个不就行了?”

杨桉不假思索:“我体检过不了啊?”

谢树悻悻然回头:“哦!那你崇拜他干嘛!”

“没有,就觉得他们很让人敬佩,还有……”

谢树打断她:“你就只有敬佩,没有别的?”

“还能有啥?”

“崇拜可以,不要过度。”

杨桉由衷的感叹,“这有什么会过度的,像顾医生一样,刚开始肯定会有诚挚的热情驱使,这种鲜活的人生像高光一样,会让人肃然起敬,你没有吗?”

谢树才从她的话语中感悟,她只是简单赞叹,可是自己过于加工了一下,酝酿了一点醋自己喝下,收敛了情绪,装作不在意回答她:“不多,受顾医生影响较多。”,

杨桉暗自想着,你有,还不少,只是把它吊儿郎当外化。

推着他到岔路口,“我们现在去哪?”往左是回医院,往右是闲逛。这两天谢树输完液直接守到杨桉的病房,吵吵着要去溜达,巴掌大的地方,往哪里走都要小心为上,能溜出来个啥。

于是,以医院圈地为半径,鱼店、公园、广场地成了他俩的活动轨迹,四点一线,随时换道。

谢树沉迷于杨桉带给他的需要感,只有杨桉来填满,总想满心欢喜的跟她分享鸡毛蒜皮和吹嘘过去,满嘴火车。

杨桉觉得他就是个累赘,偏偏他还死不承认,就偏要杨桉推,得了便宜还卖乖,话是真的多,他每分钟都在研究怎么带动她大笑。

神奇!一个月以前她还在教室里上课,而现在是专职推大少爷轧马路。

杨桉等着离别,期盼再重聚,用不了太久,就只会是两年,要更努力地走过去。

谢树开始勾勒未来的摸样,他对杨桉,越来越藏不住那些情难自禁,没有过多模棱两可的掩饰,因为他看得见,他可以等。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坦白,相信那个明天是可以到来的。

初遇周折,短暂的乍见之欢,未来必定是得偿所愿。

因为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势必要碰撞的两颗心。

“啊,终于到了,歇会!”杨桉放手了轮椅,任它自行滑动。

谢树正看着路灯下的一片树叶,如果能站起来,他肯定半跳起来,就能碰到那张叶子,再来个回扣,但一个没留神就停进绿化带里。他又默默开回来,用轮椅压着杨桉脚尖叫她。

杨桉没看他,仰瘫在褐漆长椅上,照着前面扑腾踢了一脚,沉默望天,语气带着指控:“干嘛?”

谢树斟酌着,好像经过一番较量和权衡,跑道上的灯光黯淡,谢树食指交叉摩挲着下巴:“我要不要试试站起来?”

杨桉愣住起身,看了看他的脚,又看了看他,除了手肘上还有的石膏,胸口和腹部的伤疤都只是贴着创伤贴了,再看一看自己。

一个半聋,一个坐轮椅,绝了。

“你没听见聂医生说,以后烟酒都少来,现在就要站起来?怕是再养养,急什么?”杨桉语重心长娓娓道来,倒是颇有一幅尘埃落定的感慨,他状态确实不错,按捺不住都想要站起来了。

“要不,真的试试?”谢树不死心,开始蹬鼻子上脸。

“试你个头,你不是站不站起来的问题,你是现在还不能站起来,走了。”真怕这人脑子一热肃然起身,她用最快速度站起来,继续推他,“回病房!”

远处有一个路障,维修师傅正在堵路,分阶段分时间放人通过,杨桉看着哪没有周转的场地,就停下脚步,等着一会儿。

其实还有对面的路可以过去,而且更近,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毫无阻断,但是走过一个路口就会到那天的是个路口,杨桉会不动声色避开那个路口,谢树不闻不问,她推到哪他就在哪停下。

有时他们也会去看看刘女士跳舞,日子平静坦然,懒洋洋享受着每天的日出日落。

但谢树总是隐隐不安,这样的幸福像战战兢兢地偷来的。

杨桉看着师傅把水泥浇平,正要平整地摆放上地砖,找平,对齐,手法娴熟游刃有余,心中进行取舍,他们应该不会耽误太久。

“去对面吧!”

杨桉双手放回了轮椅,但是迟迟没有推动,“看着师傅动作很快,要不要再等等。”

“但是他们明显才刚刚开始一轮。”

杨桉看了一眼周围,倒退回一个花台,“就在这里等等吧!不急。”

谢树收起难以形容的情绪,心里柔和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拿出手机,看着陈时发来的照片,稍微举高了手机,“杨桉,低头!”

杨桉闻言仓促撇头,看谢树滑动着的屏幕,嫌距离太远,又不自觉蹲下,顺带把谢树的手压低,“那晚上的烟花真的很漂亮!”

谢树看着她自然搭上来的手,划过的侧脸,然后是头顶,就这样静静蹲在轮椅旁边,轻声在他耳旁说着自己的看法、遗憾和惊叹,情绪一览无余,傲然且明亮着。

轮椅旁边的花台上无尽夏随风荡漾,诉说着时光的善良,他看到杨桉脸上细小的绒毛,内心的旁白难以明说。

经年后的夜晚,这样的美好也会经常光临他的梦境,是那些所有噩梦里唯一贪念的斑斓梦境,所有的一切都描绘出幸福到无可比拟的摸样。

“这张怎么样?”他主动开口询问。

杨桉凑近了几分,肩头坠满灯晖,她认真评价:“人倒是凑齐了,只是你不觉得我们俩很丑吗?还穿着病号服。”

谢树没看照片,反而一直看着她,“好看的!”

杨桉蹙眉揶揄他:“切~咋们审美不同。”

谢树无声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

“反正很漂亮。”

正好是他们唯一的合照,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杨桉的蓝色外套,谢树的白色衬衫。

他的女孩站在中心,自己并排坐在轮椅上,后面是三位没有名字的好友。

影像瞬息,偏一分都会稍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正正好好圆满。

回到病房,杨桉高兴哼着小调,自然而然接起妈妈的电话。

不等她礼貌的问候,对面微弱但是铿锵的声音率先出声:

“我是魏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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