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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槐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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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好可爱。”她嫣然一笑,温柔问候杨桉,“你是怎么了?”

杨桉摩挲着后脑勺,瞥了瞥嘴,细细微微的窥视她,她脱掉黑色外套,裸肩上的红色内衣肩带很出戏,很惹眼,但是和黄色长裙打造的淡纯不相符,是一种魅惑。

从刚刚迷糊状态回升,定眼看清楚了那两根红色肩带,杨桉用指尖点了点左耳,“这里。”

她察觉打量,笑容上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沮丧,看了看刘女士,学杨桉指着自己的鼻尖,眼神没有闪躲地笑着和杨桉交流:“我,鼻息肉,切了就没事了。”

刘女士识人无数,开始推测眼前人的工作,医院人来人往,对所有人充满包容和平等尊重。也并不想过多攀谈,但出于礼貌开敞应付:“左耳,突发性耳聋。”

而且对于带着杨桉来说,她作为一个母亲,想过分的为杨桉屏蔽‘所谓的不好外界’,就因为那外露的红色肩带,所有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和规训。

被黑色外套遮挡住的红色肩带,像是两条红线,刘女士在心里赞美这个年轻人的美,不被看见还好,却是杨桉不应该接触到的红线。

她愣了一下,解读出刘女士的审视,习以为常承受住目光,用和善平复一切犀利,迟疑着关怀:“严重吗?手术做了吗?”

“不用做手术。”

收拾完了,她拿上病号服进到卫生间,声音远远的传来:“真好!不用手术。”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隔层是一眼就能看见的,从着装言谈到呈现给人的状态。

她穿着很好,全身上下都是一种天然的松弛,杨桉的环境决定了自己从来都不可能拥有这种东西,那些是滋生自卑的来源。

虽然想尽量不和别人比,但是当那些东西放置在你面前,对于杨桉来说,不是厌恶,而是欣赏和赞叹,她想要。

比如,让她产生这种类似感觉的另一个人——谢树。

可想要的东西当没有时,就会用嫉妒掩盖,为自己披层马甲。

杨桉觉得自己能与之媲美的只有自己对待困境时不屈的信仰,用这微渺的力量来换自己的生机蓬勃,它更像是一种自我的英雄主义,当抗争完成时,它可以更好的麻痹自己,虽然比不上那些,她也没有且允许自己没有,因为她可以一直目睹自己的光芒,哪怕只盛开在自己眼中。

人生的筹码仅一人足矣。

说曹操曹操到,谢树终于在给杨桉第五次换针水的时候遇到她醒了。

杨桉看到消失四天的骗子穿着白大褂,并不想让人知道他认识自己,一直低着头。

换针水时,一般都会确认名字。谢树嘴角抿笑,对患者一视同仁,十分自然开口:“杨桉。”

杨桉点头。

谢树没听到回应,复又喊了一遍:“杨桉。”

刘女士坐在凳子上,拍着她:“喊你,出声啊。”

杨桉再点头,小声回答:“嗯。”

刘女士笑着表达谢意,眉眼都要裂开到耳根,“麻烦你了,今天一直都是你在换针水。新来的吗,看你的年纪和他哥哥差不多,毕业了没?”

杨桉抬头看着谢树,一直?还扯了扯刘女士的衣角,想阻止她妈的打探。

她并不想和谢树有过多牵扯。

谢树看着她的小动作失笑,装作无视,刚开口:“不麻烦的,阿姨,我……”

就被卫生间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你今年高中是吧?我看你只有17、8岁,要是不出意外,我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弟弟,他今年也……”

她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谢树停止了话语。

谢树也抬眼看她,停住手中的动作,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好这时,曹茜进来,把药递给她,随即埋头记录并叮嘱,“12408,魏皎,这是明天的检查,顾医生上班的时候,把报告给她。再具体安排手术的时间。这是你今明两天先开的药。这是洗鼻的药液,怎么用,顾医生给你说过吧!”

魏皎接过住院的手环,把药丢在床上,就在那系手环,头也不抬,“说过,今晚要查床吗?可不可以到外面住?”

曹茜无语:“不可以,你拢共也住不了几天院。”

杨桉想着,‘魏皎’名字也这么好听,那个‘jiao’,是皎皎月光的‘皎’吗?还是‘娇’?不像自己的‘桉’,可是从小到大没有一次平安过,这个名字更像是一种反向诅咒。

曹茜嘱咐完,看着谢树说:“你不走?”

谢树没走,就一直盯着魏皎看。说实话,这个人的伪装能力会让谢树形成错觉,特别是病号服穿上的她,要不是之前的厌恶让他印象深刻,他多半是不感兴趣的。

谢树跟在曹茜后面出门,门关上的那一刻,眼神还一直在魏皎身上。

魏皎听到关门声,才抬起头,向那扇门看去,她知道谢树在看自己。

她知道谢树,弟弟失踪那一年,谢叔叔把自己接回谢家住过一段时间,只不过那时候谢树只有9岁,但是叛逆已经初见端倪,自己只是在晚饭时见过几次。后来离开谢叔叔家,就再也没见过。

魏皎就是那个谢树在昨天的高尔夫球场上看到的,陆衷末的人。

魏皎看着谢树走向陆倩玫,慢慢下车,向陆衷末走去,看了一眼谢维铭。

谢维铭把球打远,“唉,快近了!”

陆衷末笑着说:“谢哥这放水也太明显了,小弟可就却之不恭了。”

谢维铭做出邀请手势:“陆兄,请!”

陆衷末和陆离识快谢维铭一步向前走,魏皎走到谢维铭身边:“这件事,我建议你不要把谢树拉进来。他太干净了!”

谢维铭用笑意伪装,快速说:“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在接近他了,没事,我们准备将计就计,利用谢树的相亲设局。倒是你,想办法抽身。陆衷末疑心太重。他现在上钩了,警方也准备收网,你会有危险。”

魏皎也笑着,攀谈掩饰,交流声音刻意放低:“谢叔叔,我无所谓,只要能找到我弟弟,况且我在他身边,也好有一个照应。”

她快速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一直像个大哥一样,13年前的事现在已经追查到了陆衷末身上。她要找弟弟,谢维铭要查出当年被停职的真相,还有走失的另一个人,警方这些年也从未放弃。但证据链也还不完备,而且幕后一直有一个主使,或许这个人就是当年谢维铭停职的推手,而陆衷末只是一个傀儡。

但陆衷末也是唯一的突破口。

半晌,魏皎像是打气一样追问谢维铭,“我们会成功吗?”

没有人回答,海风从身后往前吹,他们离陆衷末越来越近,推着他们向前走,陆衷末看向他们,而后不动声色注意到提醒:“小树也下来了?”

所有人向着谢树看去,他却视若无睹,带上黑色墨镜,在溢满日光的草坪林缘散步。

溜达许久,谢树转身看谢维铭和陆衷末、陆离识交谈,旁边一直不远不近陪着的女人。

脸上已经不是嫌弃了,目光闪过疑惑,但更多的是憎恶。

不脏吗?

*

杨桉发现,谢树开始往不断的病房里跑,提着吸氧设备,“杨桉,今天的氧气吸了没?”

刘女士先说:“还没呢?我这正好想去叫护士呢?”

杨桉翻白眼:“……”

拿着药来,一对一告诫:“杨桉,这是新开的甲钴胺,银杏叶片和维生素。前面都在按时吃吗?”

杨桉刚想从他手中接过,面无表情:“哦!”

刘女士一脸欣慰:“谢谢你啊!谢医生,还剩三次的。”

又折回来一次,“杨桉,睡觉呢?需要助眠的吗?”

杨桉咬紧下颚,无奈中带有愤怒的说:“不需要!”

“……”

刘女士倒是越看谢树越觉得他眉清目秀善解人意手脚麻利做事认真,亲切问候到祖宗八代,夸赞张口就来。

夸得谢树受用至极,有点忘乎所以了,也不枉他天生是姨的杀手。

特别是知道他是顾医生的儿子,还是学医的,然后小时候在永安长大,浑然不觉已经把谢树和她哥杨陆架在一起对比,还时不时寻求杨桉同意。

刘女士为人和她所展示的那样,豁达没有芥蒂,或者说她不在意,会刻意忽略人与人的固化区分,但杨桉不一样,她单纯狭隘,用课本里学到的东西套用着场合,变成一种自以为是的做题拿分。

杨桉看着谢树终于推门出去了,赶紧对着妈妈普及,冷冷讽刺:“妈,你可住嘴吧!他就是在来路上的那个人,坐在我们后座的那个人,撞到我的那个人,记得不?”

“真的吗?难怪越看越眼熟。”

杨桉两眼一黑,无可救药的老妈。

谢树打了个回马枪,冷不丁出声。

“那个人?”是那个人。

认识不到几天,已经被赐了一堆绰号,杨桉你可真行。

杨桉:“……”

嘚!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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