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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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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顺着窗帘的罅隙,歪歪斜斜一条落在谢树的脸上,风吹动帘子光从左脸颊晃动到右眼。

“嗡嗡嗡……”手机闹铃已经响了无数次,谢树抬手摸着床头柜,却空无一物,于是往枕头下面掏,他是趴着睡的,闭眼按直觉搜了半天。

“啪啦……”。枕头落到了地上。

大少爷才不耐烦的睁开他金贵的眼睛,慢慢挪着头往床底下看去,手机也在下面。

床垫柔软舒适,他很不情愿的像只蚕蛹蠕动着用手够手机,“还差一点”,又往前动一寸,“哐嘡”,连人带被子摔了个四脚朝天,脚尖还在床上呢。

这么一遭,什么瞌睡都该醒了。

四顾茫然坐起身,1:32。

要不是外面日光亮堂,真该怀疑是不是还在酒桌上。

回家的这几天,就没在零点以前睡过觉,天天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

昨晚本来看完烟火,十点半都不到,可以假惺惺告别后拍手回家了。

结果,陈时那狗逼又发作了,吵着闹着铁了心要去吃烧烤,他们三面面相觑却也一点辙没有。

只能舍命陪君子。

无法,失恋最大。

如果说,包厢里四人都还有理智,就只是喝到微醺,那么烧烤摊旁边的他们就是烂醉如泥了。

陈时还在怀念他们好久没有这么疯过了,也就是高考过后的那阵子,四个人全国各地的疯玩。

‘现在一晃四年过去了,周默、路阳濯、我都毕业了,就剩谢树还有一年,大家都有什么考虑?’

一瞬间话题从失恋跨到人生上,加上酒也饱了醉了,话匣子打开,收都收不住。

后面,居然抬手开始划拳,其实这是谢树在杨叔店里和那些司机大叔偷偷学的。

高考结束后的聚会喝醉了,在他们面前露了几招,顿时吸引力倍增,路阳濯和陈时抢着学,周默表面上看不上,但本着不能掉队,其实会了之后,逻辑比谁都清晰,谢树就这样稀里糊涂把他们三都教会了。

四个矜贵大少爷在人声嘈杂的露天烧烤摊划拳,放眼望去,却又不突兀,因为周遭都是这样的。

越喝越醉,越醉越灌。

四人的司机来接他们的时候,已经快要不省人事了。

陈时抬头望月,一小弯成金钩一样的月,偶尔蹦出来一句:“黑格尔说过……”

路阳濯最疯,抬手就捂住再世黑格尔的嘴,“滚一边去的黑格尔,十啊,接着喝啊!”

周默已经喝趴了,双手枕头趴在桌上,有轻微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谢树慵懒靠在凳子上,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晦暗不明的夜色,神识不知游离到了那个地界。

……

挣扎起身,抹了把脸,长手长脚把自己支到窗边,双手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涌入。

宅子在较高的山腰,这附近都是富人区,别墅花园彼此间隔较远,从这里可以俯瞰完整大半个城市的景色。

远山青黛,骄阳透过云层射向水汽氤氲的南湖,淡蓝的雾霾随日光下泻笼罩着大地,近街的小巷错综复杂,恍惚发觉自己几个月没见到这样的景色了。

‘哗啦哗啦~’

捧着热气的水胡乱搓着脸,看着镜子里有些清醒的自己,谢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伤痕已经没影了。

睡眼惺忪地洗漱好已经是20分钟后的事了,边磨磨蹭蹭回复消息,拾起桌上的飞镖,射向门边的镖盘,“啪”正中靶心。

慢慢吞吞地保持龟速向楼下移动,回家真好,可以永远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大少爷。

途径二楼书房,听到爷爷和谢维铭交谈的声音,嗓音亘古不变的镇定理性,他见怪不怪,抬步离开。

“这件事为什么要把小野扯进来?”

嗯?我的名字?提起的脚尖向后倒退,单纯好奇。

摄手摄脚地趴到书房门上,活像做贼。

“你是真的想联姻还是为了什么,给我个实话,我们家什么找不到,你还非得上赶着凑?”爷爷的声音。

谢维铭:“爸,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

爷爷:“要是让我发现你想插手小野的人生,你最好死了那条心。”

谢维铭:“爸,不会的,我有分寸。”

爷爷:“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

谢树脑袋一歪,眼里挂着笑意,加快下楼的步伐。

*

杨桉推着输液架,天天躺着睡得浑身难受,她也渐渐适应这里的环境。

看着迎面走来的年轻夫妇满脸笑意,男的怀里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孩,是另一个病房的病友。

刘女士搭桥认识的,因为是刘女士同姓本家。

“杨桉!”

“叔叔阿姨好!去换药的吗?”

“嗯,今天没哭,可能伤口结痂了。你怎么样,睡得着吗?能听见了吗?”

“还好。”

其实在医院里,你将会看到形色各异的人,听见各种各样的见闻,话题可以扭转360度,也会遇到很多颠覆认知的场景。

譬如像她这个病的患者,有还是懵懂无知但已经失聪的还不会讲话的小孩,杨桉以自己的角度惋惜,但是又想着万一是在小孩已经明白懂事后再失聪,会不会打击更大;

有风烛残年的老人带着助听器依然大笑着和人聊天,自嘲能多听到一句就是赚到;

有比她更小的孩子因为耳鸣睡不着觉,父母陪着整夜整夜的在走廊上溜达,扛到累不住了才疲于生理性的睡眠;

也有事业上升期的青年,却因压力过大引发耳鸣,满脸愁容,不能丢的工作,不能忍受的耳鸣;

杨桉虽然冷脸,但是和她妈妈独处的时候,饭吃的比谁都欢,刘女士知道她没事。

如同一个小型的社会缩影,折射着无数的人生百态,每个人的应对方式也是各有千秋,大同小异。

打开窗户,风争先恐后灌进来,吹散充斥的消毒水味。

一个男性浑厚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耳鼻喉科的B区是在前面吗?”

杨桉闻声转头,却没见人。

“这里!”

低头看见一个还未到自己胸口的人,可看面相应该是中年人。

眼神微动,随即反应过来,“对,就是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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