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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素未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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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文斯成为艾文斯·温蒂之前,他有着另外一个名字,被父亲母亲搂在怀里,被亲朋好友夸赞,与邻居家的好友玩乐,始于幼年,终于童年,之后便是无休止的世界观颠倒,被带离亲朋好友身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长大。

可能是出于比赛方的恶劣心理,也可能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考虑,在第一次被叫到许安澈这个名字,懵懵懂懂的被助理带到属于自己的房间时,他才得知与平常上学不同,他有更久的时间不会见到自己所熟悉的人。

那些熟悉的从记事起就待在身边的人,那些刚刚熟悉起来的互相交换了名字的同龄人,或许会成为一抹记忆中的倒影,许安澈忽然想起了把自己带到门边的是大自己七岁的姐姐,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许难明。

“那好吧。”许安澈好脾气的点点头,抱着姐姐塞给自己的小背包,努力抬起头和助理对视:“我要多久才能回家呀?”他固执的又问了一遍,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许安澈,对吧?”助理翻看着什么东西,确认了一遍他的名字,一页一页的翻着,他就静静的站在这里等,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窗外的蝴蝶飞来又飞去,助理小姐姐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今年四岁,需要在这里住到你十岁……”后续的那些有关于世界效力又或者契约的话语,许安澈一个都没有听明白,他只是有些难受的算了一遍。

他今年四岁,十是四的三倍,也就是说他要变成两个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才能回去见到爸爸妈妈和姐姐。

那要好久好久,久到比他整个人生还长。

“…啧,就知道说了你也听不懂,还问。”助理小姐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不是四岁小孩能理解的东西,看着没有回应的许安澈,不不耐烦的合上了手中的资料。

金属的光泽将许安澈的视线从窗外摇曳的花朵上引了回来,助理小姐姐随意的将熟悉的小小长命锁在他面前摇了摇,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便合着另外两样东西,拉开小包的拉链一起放进了小包里。

“你爸妈吩咐我要交给你的长命锁,还有这个戒指要记住也要一直拿着,我给你和长命锁放一起了,通讯器开了自主模式,如果丢失要记得去一楼大厅那里补办。你要现在就把长命锁带上吗?”

很长的话语许安澈没有听太懂,但他听懂了,这个姐姐问自己要不要把东西带在身上,于是点头,助理小姐姐就又拉开拉链把银质的小长命锁连带着格格不入的宝石戒指一起挂到了他的脖子上,还贴心的把小银坠往领子里放起来。

“你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接下来的旅程你就要一个人走了。”

自那之后,少有人再知道他叫许安澈,只是跟从系统提示,叫他研究员,熟悉一些的队员会叫他艾文斯。

十岁那年,日常比赛结束,看着一如既往的名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和往常一样先行洗漱。

接近深夜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宿舍的房门,艾文斯打开门,记忆中带领他走到门口已经有些模糊的助理小姐姐面容,就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和那年一样,手上依旧拿着装模作样的纸质档案。

“许安澈?”

“…嗯。”多年没有被这么叫过了,许安澈反应慢了一拍,应声的同时,他也明白了助理小姐姐此次前来究竟要做什么,见她公事公办的就要离开,连忙叫住:“你等等,我收拾一下行李。”

提着不轻不重的公文箱,他局促的不像个常年征战在外的赛事选手,登上熟悉而又不熟悉的大巴,抬眼望去,里面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见过或没见过的面孔。

所有人唯独眼中的情绪是一样的——是长久以来终于回家的忐忑不安与盈盈希望。

助理小姐姐领着这一车的新兵蛋子,声音平谷无波的和他们诉说着以后的变化。比如到了年纪过了生日之后,他们每年都有两次往返比赛场和家里的机会,再比如赛季时间不允许申请返乡,在休赛季的时候,在家里待多久都可以。

“安澈?”

许安澈拎着自己的公文箱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直到穿着高跟鞋的双腿停在了他的面前,上看去是一张与自己相似而不相同的面庞,她对比着自己和手机里相片的模样,不确定的喊道。

“嗯嗯。”许安澈懵懵点头,随后便被十七岁雷厉风行的许安语从地上拉了起来,直接往机场外走去。

“还记得我是谁吗?”直到一同坐进了车里,听着司机发动车子缓缓驶上道路,许安语这才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氛围。

“安语。”许安澈顿了一下:“姐。”

“脑子确实灵光。”许安语表情松了松,靠在了背后的座椅靠背上,调侃的说到。

“所以,我写的信你们都收到了?”

“嗯,字练的不错,阿妈说她要亲自下厨做饭,忌口还和以前一样没?”一开始送到家里的信,信的内容基本上都是鬼画符,勉勉强强才能看出许安澈问候家里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送他出门的姐姐,后面字慢慢变好了起来,知道短期内回来无望,重点就转移到了和他们抱怨基地里的伙食多么多么不好。

“一样的一样的,那哪能行啊,我练字的字帖到今年还没断呢。”许安澈嗯,嗯啊啊的像小熊猫一样,抱着熟悉的公文箱,感受那冰凉的手感,有些发呆,然后箱子便被一旁的许安语抢了过去。

“搞的什么玩意儿?抱着这么个东西带回来了,我看看?”

原来你还知道询问我的意见啊。许安澈吞下嘴里准备想喊出来的抢劫,点头。

还在家里的时候,许安澈的年纪太小了,许安语又比他大了半轮,以至于如今相处起来,姐姐弟弟之间依旧不太熟的样子。

车辆没有在市中心停下,而是一路往近山的方向驶去,看许安语聊着的表情,离家显然还有一会儿,一问一答间,许安宇对自己这个弟弟的形象终于从纸面上的一字一句,落到了面前成熟稳重的小孩身上,许安澈也对自己离家这么多年有了些许了解。

那年会把许安澈送到赛方属实是无奈之举。

毕竟当年许夫人怀孕时的种种迹象就表明了这胎属实不太一样。

先是从医生那里得到了双生子的惊喜,随后便是来去路上与车祸和高空坠物擦肩而过,临近产期的心悸去检查,又查出其中一个胎儿脐带绕脖,生产过程中两个孩子难产,一个都没有下来。

在即将一尸三命的情况下,那个人就这么来到了手术室外,来到了临近崩溃的许先生和陪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身边的许安语面前。

“他说这一胎生不下来也是命,但有人求他办事,他来走这么一遭。”

想起当初在产房外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声音越来越弱,听着道士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已经接近崩溃的许先生孤注一掷,直到现在面对这个坐在面前的,许久未见的亲生儿子,脸上依旧复杂。

“妈妈怎么样?”许安澈这几年在赛场上走南闯北,什么都见过了,也在医院听到过病人家属的祈祷,久久不语,最终也只是轻声问道。

刚进客厅便被许先生叫来书房,他还并没有看到许夫人。

“你和你哥两个孩子只活下来了一个,刚刚从产后抑郁走出来又到了你要分别的时间,这几年医生也说她心里郁结,让我们找找病因,多和她聊聊。”

“当初是给我和我哥都取了名字吧?”想起那个在梦中徘徊的身影,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永远护在自己身边的胚胎,许安澈摩挲着手上的茶杯,缓缓问到。

许先生没有说话,只是从茶座上下来,缓慢走到博古架前,看着灯光下,架子上那依旧崭新如初的银色长命锁。

许安澈走到他身边,抬头看去,和他那依旧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一样,上面刻着一个“然”字,他们这一辈是安字辈。

许安然,许安澈。论字排辈,依旧活在家人的心里。

“这些事情,你去看你妈的时候就不要和她说了。”一转身,背着手吊儿郎当的走回茶座,给二人的茶杯满上,许先生随意的说道:“你妈这段时间精神不太好,少受些刺激为妙。”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不是恰巧碰到过类似的情景,我根本不知道你将茶杯满上是在说什么。

腹诽归腹诽,给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许安澈退出书房,顺着脑海中浅薄的记忆走回了曾经的房间,半掩的门内开着灯,推门进去,那些玩具都被收纳起来放在了边角,新买的玩具甚至没有撕膜就这么堆在一角,连带着这几年不知谁家送来的年岁贺礼,衣帽间里按照他岁数变化的衣服。

“我就说应该先给你买些衣服应应急,匆匆来回这一趟,想必也不会带几身换洗衣服。”轻慢的语调从门口的妇人口中溢出。

任由她在门口打量许久的许安澈顺势转身,走上前去给久不见的母亲一个拥抱,然后被拉扯着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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