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能再次逃避,又一头扎回了公事上,试图转移注意力。
然后,钱舒羽下午便又陆续接到了不少人的关心电话。
且基本每一位来电人的意图都是一致的,——旨在告诉钱舒羽,她被网暴不是路砺的错,她还多亏了有路砺这样一个靠得住的老公才能这么快就摆脱窘境,并且劝她不要再发作小姐脾气,拒绝和路砺沟通,免得时间长了有损夫妻感情。
……
路砺好手段。
——给钱舒羽来电的这一群人,甚至还全部都是钱舒羽的家人和朋友。
那当下,钱舒羽简直是又气又无语,还差点搂不住脾气的笑出声,彻底化作疯子。
也因此。
此刻钱舒羽保镖忠于路砺的发言,就让钱舒羽的不痛快疯狂加倍的,恶狠狠地瞪了保镖一眼,“说我死了,打不了。”
“……”
还好问话的保镖机灵。
早在进电梯厢时,就拨通了李炎的电话。
所以钱舒羽这一番发自肺腑的暴言,也不再需旁人转达,已经同步落到了路砺耳里。
钱舒羽不爽的语气太过明显,让路砺即使隔着电话线,也能想象出她此刻气到下巴打颤的样子。
时差夫妻难得默契,——钱舒羽晚上回家,路砺早晨出门,这会儿都是在电梯厢里。
电梯空间有限。
李炎站在路砺旁边。
他也听见了钱舒羽在电话里的话后,便有些担心他之前做的工作都会因为钱舒羽此时的态度被抹杀干净,先一步开口保全自己,“路先生,章沛俞、金玉荃还有trend杂志社里的事情,我都已经料理干净了,再过一会儿,京正集团也会公布夫人的身份,彻底平息这场风波。”
这次的事,李炎其实已经办的很有效率,就算有过,也可用功抵,路砺没什么可指摘的。
但也是因为李炎这次的高效。
路砺还反而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让钱舒羽不高兴的事情他都解决了,钱舒羽却还在生气。
还是比从前,她收到钟安延和钟沃沃给的素戒时,更大的气……
两秒思索后。
路砺自知他找不出这题的答案,还了李炎手机,问:“航线审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差事。
李特助才是头回干到焦头烂额还没有一丝头绪的,惭愧低了头,“回燕城的刚刚通过了,但夫人现在在苏州出差,我还不知道夫人这周末是要留在苏州,还是回燕城。”
闻言,路砺想到刚刚电话里钱舒羽对保镖的态度,也没为难李炎,“白可可怎么说的?”
“白助理说,夫人在苏州的公事已经结束了,可夫人没让白助理订回程的机票,目前,各大航司和铁路局也没有夫人的购票信息。”
“……”
无奈之下。
路砺只能凭直觉拍板,“先去上海。”
-
其实钱舒羽原计划只是去苏州待一天。
如果一天忙不完,那最多最多也只是待两天,总之,办完公事就是要立刻回燕城的。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天也不如路砺老谋深算的,——他竟然一下子,就把金玉荃算的锒铛入狱,章沛俞算的事业完蛋,尹韵莱算的从头再来。
无可否认。
路砺办的这三件事,有两件都是极好的,就像是白可可说的那样,大快人心。
只是。
钱舒羽只要一想到路砺做的这些事,其目的都只是为了让她消邢雯的气,她心里就堵得慌,一点儿都不想回燕城。
因为她不想再听身边人对路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夸赞,更担心自己会溺死在这场夸赞路砺的浪潮里,还要被人数落天生没有享福的命。
……
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番后。
钱舒羽的脑袋里更是像被塞进了一个气球一样,胀气胀到根本睡不着,索性让酒店帮忙送来了一打宣纸抄《礼记》。
一直到天光微熹。
钱舒羽疲惫的眼睛经不起清晨第一道光的照耀眯了眯,她才因此松了一直绷着的那股劲儿,被后知后觉的疲惫感淹没,开始了日夜颠倒的作息。
近傍晚时,钱舒羽被生理反应唤醒。
再从卫生间出来,橙色夕阳也卷起了残云,浩荡地染红了整片天,极美。
苏州天气没有燕城燥热,晚风也是柔情似水的,一点一点的传递热气,像是试探,也像是诱哄。
在酒店闷了一天。
钱舒羽经不起试探,更经不起诱哄,洗漱过后,只简单打了个底,就扣着一顶鸭舌帽出门了。
人在异地,还饿了一天。
钱舒羽突然感性,只想去吃多年前,她曾跟着钱潇正和吕笙晴去大公园散步时,吃过的那一家粉店。
只到了大公园,钱舒羽才发现她最熟悉的那个大公园标识被拆了。
一时间,钱舒羽便有些找不着该朝哪个路口前进的,随机抓了一名路人问路。
不料这路人青春无敌,长相上乘,钱舒羽一下子就看呆了,愣了好几秒都没讲出话。
最后。
还是路人反应过来先开口,才得以中断了钱舒羽绞尽脑汁的思索,“白搭,我是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