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挂掉电话,钱舒羽拍门回屋,只剩一脸错愕的保镖,还在原地消化他刚刚听到的一切。
一时气愤地跟路砺讲明以后。
钱舒羽一直憋着的那一通火也灭了一半,跟着,她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在想,为什么她一碰上路砺,就格外经不起慢怠的玻璃心,那么容易就歇斯底里。
这一点儿都不钱舒羽。
太小家子气了。
但钱舒羽转念一想,在路砺之前,她确实也没碰见过像路砺这样,一点儿都不把他放在心上,逼得她连连破防的人。
正委屈愤愤时,钱舒羽的电话响了。
还是叶成兰打来的,说是担心她,问她在哪里,又吃过饭没有,想给她送午餐。
刚挂了路砺的电话就接到叶成兰的。
钱舒羽即使清楚叶成兰待她的一片真心,也因为疲于应付,回的有些敷衍。
叶成兰察觉到钱舒羽的情绪,匆匆收线,挂了电话。
钱舒羽也因此回神,想起路砺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勉力收好了她糟糕的情绪,先去了一趟南汀胡同和槐花巷,才在傍晚时分,跟着钱潇正一起回了漾北。
晚上九点,钱舒羽还要出发去苏州。
一到家。
钱舒羽便上楼,先收拾行李。
路硃也是在这个时候来到钱家,热情洋溢地叫了一声钱伯伯,还把钱潇正吓了一跳。
有阵子没看见路硃。
按说,钱潇正是该先与路硃寒暄几句的。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再跟路硃客套就是多余地浪费时间,所以钱潇正只是招呼了路硃一句“舒羽在楼上收行李”便没再说别的。
路硃也因为担心钱舒羽,只点了点头,便急匆匆上了楼。
这会儿时间已不多,钱舒羽收好行李就要出发机场,没关卧室的门。
路硃上来时,钱舒羽正好才把行李箱打开,在往箱子里丢搭好的衣服。
见状,路硃加速喘匀了气,急忙忙开口,“这么晚了,你收拾行李是要去哪?”
对路硃的关心,钱舒羽却只是回应了她一个凉飕飕的眼神,“你不知道?”
路硃点头,也是理直气壮,“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嘛。”
路硃语气虽赖,但钱舒羽心如磐石不为所动,淡漠的语气一如最初,“你现在不问我,你哥待会儿也能知道我要去哪。”
“……”
是以此。
路硃才后知后觉路砺帮她调职的事情已然在钱舒羽这里败露。
而且钱舒羽似乎还以为她现在是因为调职这事儿吃人嘴短,已经叛变阵营。
于是路硃毫不犹豫地跪到了钱舒羽摊开的另一半行李箱上发誓,“天地良心!!我跟你老公绝对没有任何背着你的苟且!!”
尽管路硃道高一尺。
但钱舒羽这人遇强则强,魔高一丈,阴阳怪气也是信手拈来,“是,你们是一家人,你们家的事,确实是犯不着跟我这个外人说,不算苟且。”
“……”
路硃见势不妙,也不跟钱舒羽耍嘴皮子了,抱着钱舒羽的手臂就是一通嘤嘤嘤。
等嘤够了,路硃才把路砺托李炎转告给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钱舒羽,并且狗腿地大肆感谢了钱舒羽一通。
——“我最最最亲爱的同花顺小姐,你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同花顺小姐,要不是你漂亮时髦,魅力十足,给你老公迷得不要不要的,让他不能容忍即使是一点点会失去你的可能性,我哪能有这明贬暗升的发达机会呀?”
换做以前,钱舒羽可能会被吹飘,从而直接略过这个问题不再追究。
但是现在?
钱舒羽对着路砺完全不care她的现实,只觉得路硃是讲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厉色拒绝了路硃捧给她的高帽,打断了路硃的施法。
“得了吧,你们是一家人,他帮你铺路,是因为他是你哥哥,用的也是你们家的资源,跟我有什么关系?”
路硃秒回,还是振振有词:“就算是这样,那我们家的资源,也是你来了我才用上的。”
说到资源,钱舒羽终于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让你笨还不争,活该自家的东西都被别人抢光。”
话毕。
钱舒羽好不容易克制了一下午的脾气,也随着这档口的情绪裂缝而完全脱离控制,抬手就将她刚刚放进行李箱的“布兰奇夫人的复仇”扔进了垃圾桶,转回了衣帽间挑新的香水。
……
路硃见状也咂摸出味儿,不怕死地跟上去刨根问底,“谁用了我们家的资源?我怎么不知道?”
“邢雯。”
回答完路硃的问题,钱舒羽也懒得装了,又抛给路硃一道问题,“你知不知道路砺以前为什么和邢雯谈恋爱?”
路硃完全没想过钱舒羽会问她这个问题,整个人都懵掉了。
——人为什么谈恋爱?
——那当然是因为有爱才谈恋爱了!
何况还是路砺那种人!
——如果没爱,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邢雯身上,而且分手了还在给她资源。
想归想。
但路硃毕竟不是傻子,没傻到把她这番心里话说给钱舒羽听,一味装傻充楞,“我的同花顺小姐,谁给你的勇气这样高看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路砺的事!”
的确。
路硃所言属实。
钱舒羽因此意识到她拿着这样主观性很强的题目问第三方很愚蠢,便没再继续纠结,只淡淡“哦”了一声,打发路硃道:“都说了我不介意被网暴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而且我马上就要去苏州出差,真的没时间听你的安慰。”
“……”
至于电话另一头的路砺——
他更是完全不知道钱舒羽为什么会突然又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好在钱舒羽这次给了明晃晃的提示,再加上有不想让钱舒羽憋屈的白可可在,李炎没用到十分钟,便厘清了钱舒羽这次全平台拉黑路砺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