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阁住的卧室有好几个小套间,次卧卫生间还有独立的客厅书房,次卧就在门后,昨晚说要住在这里的时候路浮生以为宗阁把主卧大床让给自己这个病号,他单独睡在套间卧室里。
没想到是共用一张床。
宗阁闻言顿了一下,装模作样的打个哈欠起身,将自己身上烟灰色的睡衣脱下丢到床头,走到衣柜边取出衣服,一边道:“太晚了,套间没时间换床品,如果不是你闹出这些事,何必这么麻烦?”
他背对着路浮生,宽肩窄腰长腿,浑身肌肉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是个雄壮但不夸张的强悍模样。背部的肌肉随着抬起伸进衬衣的手臂浮起一些清晰流畅的线条,但很快就被黑色布料遮挡,隔绝了路浮生呆滞的视线。
宗阁一副把路浮生当空气的模样慢条斯理换着衣服,套好衬衣转过头来,面对路浮生垂目整理衣摆,小腹的肌肉一块挨着一块,和人鱼线一起没入腰带下,路浮生眼神下意识顺着被塞进腰带的衬衣下摆游走,而后又随着宗阁扣纽扣的手指上移。
为什么先束衣摆后扣纽扣啊?路浮生观察了一阵如是想。
衬衣纽扣扣到最顶端的时候宗阁轻轻啧了一声,对着还在看着他发呆的路浮生道:“过来。”
“什么?”路浮生注意力有些无法集中,宗阁充满男性力量的肉、体落在眼里其实想当有冲击力,但是莫名其妙当着自己的面换衣服不太像是宗阁会做的事情,难道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他对自己的看法,可路浮生搜寻了半天记忆都没发现蛛丝马迹。
甚至连原本的记忆也有些模糊,显然这就是医生说的脑震荡后遗症,他尝试靠意志力解锁未知记忆,却见宗阁走过来,俯身站在路浮生面前,指了指衬衣衣领:“扣一下,我看不到。”
“啊,喔,好。”
路浮生点点头,抬手去捉宗阁衬衣最上方的两颗纽扣。
做工精良的衬衣扣眼偏小,凑近了发现扣眼居然有藤蔓似的金色花纹,路浮生刚醒来有点眼花,摸索了一阵勉强扣住第一颗。扣第二颗的时候察觉更不方便,于是起身坐在床头,双脚踩在毛毯上,扯着宗阁的衣领道:“再靠近些。”
宗阁垂目看了他一眼,喉结微微滚动了下,很顺从的把双手撑在路浮生身体两侧,低声道:“张开。”
“什么?”
“腿。”
不等路浮生继续发问,宗阁就用膝盖顶开路浮生的双腿,微微侧头,单膝跪在床沿上方便路浮生继续扣纽扣。
刻意放缓的呼吸拂过路浮生的耳朵,路浮生觉得痒痒,抬手揉了揉才收回手扣扣子。
折腾了好一阵终于将小小的纽扣塞进扣眼里,他呼出一口气:“给没想到衬衣扣子这么难扣。”
“嗯,是难扣。”宗阁回答,语气温柔甚至是带点笑意似的,因他这亲昵的话语路浮生个忍不住抬头看去,就见上方的男人也低头看过来。
两人的面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呼吸交缠在一起,面孔近到路浮生都能看清宗阁下颌一夜后新长出的胡茬,青色的,又粗又硬,在男人冷白无一丝瑕疵的面孔上很有存在感。
路浮生看着宗阁时,宗阁的面孔下意识下压了一点,他的眼神牢牢锁定身下人殷红饱满的唇瓣,喉结滚动,几乎就要更加亲密的凑上去汲取内里的汁液。
就在他蠢蠢欲动时,路浮生抬手推了宗阁一把:“扣子已经扣好了,你不去穿外套靠这么近干嘛?”
暧昧的气息瞬间消散,宗阁唇瓣绷紧,收回手臂直起身,侧身从床头拿起昨晚休息时摘下的袖扣:“别自作多情,我只是要取东西。”
路浮生喔了一声后起身踩在地毯上,围着床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甚至趴在地上朝床下看了一阵,宗阁本来都不想再理他已示自己的铁面无情,但还是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动作吸引,一边调整袖扣,一边垂目看着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朝下打量的人。
真翘。
手感也格外好。
身上的纯白睡衣形同虚设,大清早还摆出这种姿势,绝对是故意引诱,但宗阁这次学乖了,没有直接戳破只沉默着欣赏清晨的风光,在对方换个角度趴下去的时候他便也换了个方向继续观赏。
片刻后,路浮生终于不徒劳的搜寻,他看着嘴里说着急但是光袖扣就摆弄了大半天的宗阁,忍不住道:“你见到我的拖鞋了吗?”
路浮生已经找了拖鞋可能在的所有角落但还是没有踪迹,他不解道:“昨天来的时候我把拖鞋放哪里了呢?是不是你给我丢出去了?”
宗阁:“……”
人是包在被子里自己抱到床上的,现在拖鞋估计还在那个阴冷的偏僻卧室里。
他转身去拿领带,幽幽道:“不知道,你自己想。速度快一点,时间紧迫。”
“你着急关我什么事?”认为自己的拖鞋绝对是被宗阁丢出去的路浮生没好气道。
宗阁也没解释,只是语气转冷:“着急送你去医院检查脑子,不带你我一个人去?搞清楚,脑子出问题的是你,快点,别磨蹭,我今天很忙,不可能都耽误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