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远的脸顿时有些发烫，他低声喃喃：“真是失礼了……”

他迅速起身，整理好衣衫，试图将昨夜的情绪抛诸脑后。洗漱完毕后，他先去给戍国公请安。

戍国公正坐在厅中喝茶，见他进来，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醒了？”

宁清远恭敬地行了一礼：“父王，儿臣来请安。”

戍国公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随后淡淡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宁清远微微一愣，随即答道：“还好，劳父王挂心。”

戍国公放下茶盏，问道：“昨夜太子殿下陪了你许久，你们……可聊了些什么？”

宁清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声道：“昨夜孩儿多饮了几杯，有些失态，太子殿下只是陪孩儿说说话，安抚了几句。”

戍国公微微眯起眼，试探道：“太子殿下对你，倒是格外关心。”

宁清远答道：“太子殿下与孩儿相伴长大，情谊深厚，关心也是自然。”

戍国公缓缓说道：“清远，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未来更是九五之尊。你与他虽情谊深厚，但也需谨记君臣之别，莫要逾越了分寸。”

宁清远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父王为何突然说这些？儿臣与太子殿下之间，并无逾矩之举。”

戍国公看着他，“清远，你可知太子殿下对你……并非只是朋友之情？”

宁清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父王，这话是何意？”

戍国公叹了口气：“清远，你自幼聪慧，难道真未察觉？太子殿下对你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寻常朋友的范畴。他……对你，怕是存了别样的心思。”

宁清远愣在原地。

戍国公见他不语，继续道：“清远，父王并非要干涉你的生活，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或许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宁清远低下头，说道：“父王，儿臣明白了。儿臣会谨慎行事，不让父王担忧。”

戍国公颔首：“你明白就好。”

宁清远起身行礼：“儿臣告退。”

宁清远离开正厅，打算去找李赫。过了一会儿，他又回到正厅，找到戍国公，问道：“父王，太子殿下昨夜便走了吗？”

戍国公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是，昨夜你睡下后，他便离开了。”

“好，儿臣明白了。”宁清远应了一声，随即在戍国公身旁坐下，神情看似淡然，但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满。

戍国公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怎么，太子不在，清远才肯留下陪父王？”

宁清远瞪了他一眼，“哪有。父王这话，可是在责怪儿臣？”

戍国公笑意更浓，伸手拍了拍宁清远的肩膀：“父王怎会责怪你？只是难得见你主动留下，心中欢喜罢了。”

宁清远别过头去，“父王就会取笑儿臣。”

戍国公见他这副模样，眼中满是慈爱，“清远，你自幼便是这般，心里有事，脸上却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父王虽不常在你身边，但你的心思，父王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宁清远闻言，脸上微微一热，低声道：“父王多虑了，儿臣并无心事。”

戍国公笑了笑：“是吗？那方才为何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像是谁欠了你银子似的？”

宁清远被他说得有些窘迫，忍不住威胁道：“父王，您再这样，儿臣可要走了。”

戍国公见状，连连摆手：“好好好，父王不说了。你留下，陪父王好好聊聊，如何？”

宁清远这才缓和了神色，点了点头：“好，父王想聊什么？”

戍国公感慨道：“清远，父王在北疆，虽时常收到你的书信，但终究不如亲眼见你来得安心。你在京城，可还习惯？”

宁清远回答：“儿臣一切都好，父王不必挂心。”

戍国公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清远，你自幼便懂事，从不让人操心。你心中，可曾怨过父王将你留在此处？”

宁清远摇摇头，“父王，儿臣从未怨过您。儿臣明白，这是儿臣的责任。”

他心里想着：怨父王做什么？就算要怨，也该怨皇帝。

宁清远问道：“父亲，如今事情已了，您……何时回北疆？”

戍国公开口：“是啊，北疆军务繁忙，我不能在京城久留，过几日便要启程回去了。”

宁清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声音有些低哑：“父王，我……也想跟您回去。”

他抬起头，任性道：“父王，您能不能向陛下请旨，让我也回北疆？”语气里带着孩子般的执拗。

戍国公微微一怔，语气严肃：“清远，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身份特殊，岂能轻易离京？”

宁清远抿了抿唇：“是儿臣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