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远摆摆手:"不用,我歇会儿就好。"他看向李赫,"让我和子衿说说话吧。"
李赫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等李赫走远,杨子衿扶着宁清远坐下。他仔细打量着宁清远,眉头越皱越紧:"清远,你瘦了好多。这段时间在京城......是不是过得不好?"
宁清远苦笑:"一言难尽。"他顿了顿,"子衿,我父王中毒的事,你知道多少?"
杨子衿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他压低声音,"王爷中毒前,曾召见过我。他说......近日恐怕不太平。"
宁清远心头一跳:"怎么说?"
"王爷问我何时去京城。"杨子衿回忆道,"他说,或许待在那里会比北疆安全……"
"父王还说了什么?"
杨子衿摇摇头:"就这些。王爷不肯多说,我便告辞了。"他顿了顿,"正要走,就遇上了月遥。"
"月遥问我要不要留下来用膳。"杨子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你也知道,我向来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宁清远轻笑,月遥儿撒泼打滚可有一套。
"当晚,王爷、王妃、月遥和我一起用了晚膳。"杨子衿继续说道,"席间一切如常,王爷还问起你在京城的情况。"
"为何突然问起我?"
“王爷先是问道,京城的吃食与北疆相比,我更喜欢哪个,我自然说是北疆,随后王爷便问起了你。”
"用过膳后,我便告辞回家了。"杨子衿叹了口气,"谁知,第二日就传来王爷昏迷的消息。听说是一个值夜的侍卫发现的,他进去送茶时,看到王爷倒在书案上,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茶杯。"
宁清远皱眉:"茶杯?"
"嗯。"杨子衿点头,"据说王爷昏迷前似乎在喝茶,茶杯里还残留着一些茶水。"
“那茶水可有问题?”
杨子衿摇摇头:“验过了,就是普通的茶水。”
宁清远若有所思:"还有别的异常吗?"
杨子衿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说起来......"他顿了顿,"烛台旁边似乎有一些灰烬,像是烧过什么东西。"
"灰烬?"宁清远追问,"什么样的灰烬?"
"就是普通的纸灰。"杨子衿说道,"许是密信之类的。"
宁清远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子衿,那晚你离开时,父王可有什么异常?"
杨子衿摇头:"没有。王爷看起来一切正常,还叮嘱我路上小心。"
宁清远叹了口气:“凶手可有抓到?”
“有。”
宁清远抬起头,看着杨子衿缓缓说出一个名字:“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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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远梳洗过后,穿上玄色衣装,腰间挂上玉佩和香囊。
下人们已经将早膳端了进来。桌上摆着几样清淡小菜和两碗热气腾腾的粥,香气四溢。
宁清远和李赫相对而坐,将方才所聊的尽数说与李赫听。
他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热气,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李赫:"方才杨子衿说,父王昏迷时手里握着茶杯。"
李赫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茶杯?可查过了?"
"查过了。"宁清远点头,"太医验过,茶水和茶杯都无毒。"
李赫若有所思:"这就奇怪了。为何戍国公在昏迷前要握住一个茶杯?"
宁清远皱眉:"我也觉得蹊跷。杨子衿还说,烛台旁有一些灰烬,像是烧过什么东西。"
"灰烬......"李赫沉吟片刻,"那会是什么?"
"不清楚。"宁清远摇头,"父王向来谨慎,重要文书都会妥善保管,不会随意烧毁。但子衿猜测,所焚之物,可能是密信。"
李赫问道:“宁宁,你觉得杨子衿此人如何?"
宁清远一愣:"子衿?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为人正直,对父王也一向敬重。"
李赫"嗯"了一声,夹了一筷子小菜:"我只是觉得,他对当晚的细节记得未免太清楚了。"
宁清远放下勺子:"你怀疑他?"
"不可以吗?"李赫淡淡道。
宁清远瞪了他一眼,想起来一件事:“赫哥哥,你今早与子衿说的……”
“嗯,”李赫语气严肃,“我确实在防他。不想放他进来,因为我放心不下。”
宁清远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