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只觉得后背发凉,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不敢抬头,只能低声说道:“殿下,来福愚钝,不敢妄加揣测。”
宁清远望向远处的天空,“不敢妄加揣测?你们只是不敢说罢了。”
来福默默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懊悔自己多嘴。
次日,宁清远刚用完早膳,来福便匆匆进来禀报:“殿下,许扶青公子差人递了拜帖,说是想见您。”
宁清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淡淡道:“回了他,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来福点头应下,转身去回话。
过了没多久,来福急匆匆地跑来敲门。宁清远正在书房里看书,来福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为难:“殿下,许公子他……他直接上门来了,说是非要见到您不可。”
宁清远头也没抬一下:“他爱等,便让他等着。”
来福有些犹豫,低声道:“殿下,许公子毕竟是右相之子,这样晾着他,恐怕不太妥当……”
宁清远掀起眼帘看了来福一眼,语气平静:“许扶青此人,最是没有耐心,等上一会儿就烦了。你且去忙你的,不必管他。”
来福见宁清远态度坚决,不敢再多言,只好退下。
两个时辰后,来福再次进来禀报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殿下,许公子还在外面等着,看样子是不见到您不肯走了。”
宁清远起身,淡淡道:“请他进来吧。”
来福如释重负,连忙去请许扶青。
片刻后,许扶青走进正厅,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仿佛丝毫没有因为被晾了两个时辰而不悦。他走到宁清远面前,微微躬身,语气关切:“宁世子,你刚从北疆回来,我特地来看看你。听说你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宁清远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多谢许公子关心,并无大碍。”
许扶青笑了笑,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语气轻松:“远远,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叫我扶青就好。”
宁清远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见他没回话,许扶青笑着说:“远远,昨日在巷子里,我见你似乎有些误会。”
宁清远闻言,心中冷笑,面上依旧平静:“许公子,我与你何时如此亲密了?可别叫错了人。再说,许公子的事,与我无关,何来误会一说?”
许扶青却不肯就此罢休,语气中带着几分暧昧:“远远,可是生气了?我对那小倌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可别放在心上。”
宁清远掀起眼帘,目光冷冽:“许公子,你我之间,似乎并没有熟到可以随意玩笑的地步。若你今日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那便请回吧。”
许扶青笑了笑,无奈道:“昨日确实是我唐突了,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宁清远垂下眼眸,没有接话。他忽然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直直朝许扶青脚边砸去。
“砰——”一声脆响,茶杯在许扶青脚边碎裂,茶水四溅,瓷片飞散,衣摆上一片湿润。
门外的来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悄悄探头进来,却见宁清远神色冷峻,许扶青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手滑了,许公子没受惊吧?”宁清远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的举动不过是无心之失。
许扶青看了眼脚边的碎瓷片,又抬头看向宁清远,“远远,若是心中有气,直接说出来便是,何必拿茶杯出气?”
宁清远冷笑一声:“许公子,你的圆圆还不知在哪个花柳巷子里待着呢,别这么喊我,恶心。”
闻言,许扶青轻笑:“远远就是生气了,早说不就好了。他确实不配叫这个字,我不这么叫了还不行吗,远远?”
“许扶青,你今日就是来恶心我的,对吗?”
“怎么会,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呵,真是好笑。”宁清远掀起眼帘,冷冷看着他,“许扶青,你养了多少娈宠,我不想知道,爱穿什么衣服也与我无关,但是,别再让我听到,你对着他们喊我的名字。”
“许扶青,我以为你很清楚我的身份,毕竟哪一次不是恭恭敬敬称一声‘宁世子’。现在看来你似乎不太了解,那我给你介绍一遍,我是北疆世子,戍国公之子,开国功臣之后,纵使天子见我,亦须温言相待。而你,区区一个右相之子,敢这般羞辱我!”
宁清远冷笑一声:“你说,若是让皇帝知道了,他会作何感想?”
闻言,许扶青终于变了脸色,眼底有些慌乱。他强撑着笑意,“世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之间,何须闹到皇上面前?”
“许公子心里明白就好。”宁清远掀起眼帘,“来福,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