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闻言,手中的绣帕微微一颤,有些惊讶:“贵人?哪位贵人?”
宁月遥眨了眨眼,“母妃猜猜嘛。”
戍国公眉头微皱,“月儿,莫要胡闹。”
宁月遥见父王有些不耐,便不再卖关子,转身朝门外喊道:“贵人,快进来吧!”
话音未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门外缓步走入。那人头戴帷帽,帽檐低垂,遮住了整张脸,步履从容,衣袂轻扬。
王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她低声问道:“这位是……”
戍国公也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来人,似在思索。
那人走到堂中,缓缓停下脚步。他抬手摘下帷帽,露出一张俊秀的面容。
“父王、母妃,孩儿回来了。”宁清远躬身行礼。
王妃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绣帕悄然落地。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清儿,真的是你!”
戍国公虽依旧端坐,但手中的文书已经放下,目光中难掩激动,“回来就好。”
宁清远走上前,握住母妃的手,语气愧疚:“母妃,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王妃轻轻抚摸着宁清远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是否真实:“清儿,你瘦了。这五年,苦了你了。”
宁清远摇摇头:“不苦。”
戍国公问道:“此次回北疆,可是不用再去了?”
堂内一时静默,只有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宁清远低下头,手指微微收紧,沉默片刻后,才开口:“父王,皇上说……许我在入冬之时……回京。”
话音落下,堂内的气氛骤然一凝。王妃手上力气大了几分,抓得宁清远有些疼,她神色哀伤:“清儿,你……你还要走?”
宁月遥原本笑嘻嘻的脸也僵住,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清远:“哥哥,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哥哥说话不算数!”
宁清远无奈:“月遥儿,此次回北疆,已是皇上开恩。圣命不可违。”
宁清远见宁月遥眼中泪光闪烁,心中一阵酸涩。他蹲下身,轻轻握住妹妹的手,语气温柔:“月遥儿,哥哥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宁月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却又带着几分犹豫:“哥哥一路奔波,应当好好休息。”
宁清远语气轻松:“哥哥不累。我们现在就去,如何?”
宁月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兴奋:“真的吗?哥哥不许骗我!”
“哥哥何时骗过你?走吧。”
宁月遥高兴地拍了拍手,转身跑到王妃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母妃,哥哥说要带我去骑马,您看……”
王妃看着女儿那副雀跃的模样,不忍拂了她的兴致,“清远,你便陪她去玩吧,只是莫要太过劳累。”
宁清远点头应道:“母妃放心,孩儿自有分寸。”
兄妹二人来到马厩,宁月遥熟练地牵出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得意地说道:“哥哥,这是我的‘小蜂’,它跑得可快了,你也挑一匹吧!”
“小疯?月遥儿起的名总是如此特别。”
“哥哥不觉得它的颜色很像蜂巢的颜色吗?”宁月遥摸了摸小马的头,“看起来就很甜。”
宁清远笑着点头,选了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它可有名字?”
宁月遥想了想,说道:“乌鸦?”
“你这胡诌的,我给它起个,”宁清远摸了摸黑马光亮的毛发,“就叫‘追风’吧。”
“追蜂?这名可不好。”
“有何不好?”
“既是追蜂,岂非只能追在我的小蜂身后?”
宁清远:……
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然飘过。
初夏的北疆大草原,青草如茵,随风起伏。昨夜下了雨,现下阳光洒在草原上,映得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仿佛无数颗散落的珍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远处的河流蜿蜒如带,河水清澈见底,映照着蓝天白云,仿佛一条镶嵌在草原上的银链。河边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宁月遥骑在小红马上,笑声清脆如银铃,回荡在草原上空。她指着远处的一片花海,兴奋地说道:“哥,你看!就是那儿,‘北疆明珠’。那儿的花开得很美!”
草原上,野花零星点缀,红的、黄的、紫的,在绿意中格外醒目,像一片绚丽的织锦,铺展在天地之间。
宁清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片绚丽的野花,他笑着点头:“确实很美。月遥儿,要不要去采些花,编个花环?”
宁月遥兴奋地点头:“好!哥哥,我们比赛,看谁先到那儿。”话音未落,她便一夹马腹,小红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宁清远见状,轻笑一声,策马跟上。兄妹二人在草原上纵马驰骋,笑声随风飘荡。
“我赢啦!哥,是我赢了嗷!”宁月遥利落下马,举起双手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