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周象征性地问：“嗯，怎么样？”

“两个专业都拿到合格证了。”这是他执教多年来唯一一次有学生考到首都美院的，说话声音刻意大了些，生怕办公室其他老师没听见。

林书周皱眉，两个专业，电影学院呢？身形一颤，难掩失落：“谢谢老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考上了还不开心，这么谦虚？”

备考时间太短，考不上实属正常，她强颜欢笑：“没有没有，特别开心。”

很小的时候，林书周的梦想还是单纯的画漫画，后来父母离婚无人看管，她只能独自在客厅看电视，过去不像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看来看去也只有那几个台。其中林书周最喜欢电影频道，因为早间新闻结束后整个上午都会播放动画电影。在接受了较为系统的美术学习，林书周便萌生了做动画电影原画师的想法。

但陆景雁是无法接受唯一的孩子有独立思想的，一味强迫林书周接受她的艺术梦想，好证明没有林少华，她照样能培养出“艺术家”。老铁说过，艺术的上限是天赋，那林书周则可以肯定她不能成为陆景雁理想中的“艺术家”。

远处钟声响起，又是一个整点，林书周望向声音来源处，现在看来，只要有能继续画画的机会就应该满足了，不是吗？

失魂落魄回到座位上，卫生委员又来刁难，一定要让林书周在数学老师上课之前把黑板用湿毛巾再擦一次。

林书周回头看了眼挂钟，还有五分钟上课，无论如何都达不到她的要求的。

“我不擦。”林书周把去办公室之前洗过的毛巾放在她的桌角，异常冷静：“你看哪里不干净自己去擦吧。”

毛巾还没干，迅速打湿摊在桌子上的数学试卷。

“有病吧！”卫生委员猛地站起，把湿毛巾扔到林书周脚边。

“没必要没必要，黑板不是挺干净的。”班长把她们都拉出去，“快上课了，大家赶快复习吧。”

“林书周平时这么好说话，肯定是被逼急了。”夏雨探头看了眼，转身用试卷遮住下半张脸对余春说：“她怎么去趟办公室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余春目不斜视，盯着时差题，“其实她本来就是这种人。”心底升起隐秘的快感，她乐意让大家看到真正的林书周。

林书周从来都不是完美的。

“哎，余春。”夏雨放下试卷，打抱不平：“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