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周背着几十斤的画包在诺大的首都徘徊,发现原来梧州很小,金城则更小。她是井底之蛙,以为曾在泥泞中看到的天地便是全世界。
突然就有了勇气,她背着所有人报了电影学院的动画专业。
北方干燥粗粝,辗转在两个学校的复试之间,她不停地流鼻血,左手掉痂后露出粉红色肉芽干的起皮,在暖和的环境下有痛痒感,嘴唇干裂到喝再多水也无济于事。
走出考场,林书周站在胡同边,抬头看着杂乱的电线,这里的天空冷峻纯净,鸽哨是它的声音。
“周周。”
耳机里摇滚歌手反复唱着“一直往南方开”,林书周回头,风吹乱她的头发。
“小来!”
喉咙干涩,林书周扔下画包,扑进徐来的怀里,在这里城市里终于有她认识的人。
在首都的最后一晚,林书周退掉陆景雁预定的酒店套房,拖着行李来到徐来租住的老胡同,和她挤在狭小的单人床。
“没苦硬吃。”徐来嫌弃推开紧紧贴在身边的林书周,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吃痛的闷哼一声。
借着月光,徐来把手覆了上去,“痒?”在考场就看见她在挠手。
“已经掉痂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痒。”林书周闭上眼,安稳躺下,干冷的空气进入鼻腔,吸了吸鼻子,嘟嘟囔囔着:“首都好冷。”
徐来躺下,放空的看着掉漆的天花板,“比梧州还冷。”
“你妈回去了?”
林书周又凑上去,拨弄徐来打了八个耳洞的耳朵,“是啊,他们好像吵架了。”
“打耳洞很疼吗?”
“不疼,但会化脓增生。”
“哦,这样啊。”林书周其实很怕疼,“那我不要打耳洞了。”
“这些都没你受的伤疼。”
“下次再受伤能直接报警吗?”这话说出徐来自己都觉得荒谬,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了解林书周的心软。
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林书周愣了几秒,语气中透着疲惫:“她有焦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