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锦的进入,假山恢复原位,地上的细铁链重新藏回地下。
“父皇,这是何处?”裴锦拨开人群,凑到皇帝身边,他是真怕了,这地方可比地上可怕多了。
两侧的墙体凹凸不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个鬼怪,把人啃得渣都不剩。
裴帝没理会他,自顾自快步朝前走着。
裴锦转而去问王公公:“公公,这是何处啊?”
王公公安抚道:“殿下放宽心些,那群西凉兵找不到这里来,这里很安全。”
得了这句话,裴锦才稍稍安下心。
“啊!”
凄厉的惨叫从洞穴深处传来,像是女人的惨叫,又像是男人的哭号,在漆黑的长廊里久久回荡。
裴锦心头狠狠一跳,他的感觉没错,这个地方住着吃人的怪物,刚才那声惨叫,一定是被吃的人发出来的。
思即此,他一把抓住身旁的王公公,焦躁的说道:“你说清楚,我们到底是去哪?”
王公公虽说是皇帝近人,可说到底还是奴婢,总不能对太子殿下不敬,他抓住裴锦慌乱的手,低声劝道:“殿下莫慌,不过是外边鸟兽的叫声,只是此处太黑了些,才叫人胆寒。”
裴锦摇头,他绝对没有听错,那声音绝不是从外边传来的,声音的源头就在他们正前方,再往下走一定会碰到那怪物。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裴锦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他脚步浮软,勉强撑着王公公才得以向前。
“我不信,你骗我,那声音就是从前边传来的,你骗我。”裴锦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裴帝一巴掌甩到了裴锦脸上,骂道:“烂泥扶不上墙,给我站直了往前走,区区几声就把你吓趴下,将来如何担得起我大庆的繁华!”
裴锦被裴帝一巴掌打倒在地,腿软的蜷在地上,眼神却有了片刻清明。
惊吓了一整夜的裴锦,终于被皇帝一巴掌打醒了。
断了黑筒子的裴昭不愿再与裴彻纠缠,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了去路。
身着黑甲的西凉兵挡在裴昭身前,拦路者身高八尺,厚重的铁甲缠绕在他身上,宛若铜墙铁壁,手中的铁锤有千斤重,整个人像是一座铁皮大山,挡在裴昭面前。
裴昭小心的打量着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心里发紧,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与西凉交战多年,这等兵器西凉不曾用过。
这次的阴谋,少不了平阳的推波助澜,只有他们会搞这些稀奇古怪的破烂玩意儿。
正思索着,对面的黑甲兵提着锤头砸了过来,沉重的铁锤自上而下袭来,裹挟着凌厉的寒风,裴昭回神,翻身躲过,锤子砸到地上,砸出个五尺宽的打洞。
裴昭咂舌,这要是砸到人身上,不得当场七零八落的。
黑甲兵一击不成,又拖着身子袭来。
这次裴昭早有准备,在锤子打来的瞬间,直接拿剑朝黑甲的缝隙捅去。
不料,黑甲的缝隙竟也是填满了厚重的铁片,整个铁甲宛若移动的堡垒,一丝不苟的护着里边的人。
黑甲兵两次攻击过后,行动明显迟缓起来,穿着这身重达百斤的铁皮,正常人都坚持不过半个时辰。
裴昭再次举剑,直直刺向黑甲的面部,黑甲当即抬手去挡,只见裴昭忽然调转剑身,抹了黑甲的脖子。
鲜血从甲缝里流出,顺着铁甲滴落到地上,形成一滩小水洼,随着鲜血的涌出,黑甲“哐当”一声堆在地上,没了动静。
“少将军好身手!”
尤殇踢开路上碍事的尸体,踏着血水走向裴昭,边走边赞叹。
裴昭擦净脸颊被溅上血珠子,殷红的血液与裴昭冷白的侧脸相衬,抬眸间更显妖冶。
他看向尤殇,冷冰冰道:“你找死。”
尤殇漫不经心道:“皇宫已经被西凉军队控制,只等我下令,皇宫便会付之一炬。”
裴昭死死盯着他,对于这条西凉豺狼,裴昭恨不得咬碎他的骨头。
裴昭说:“你杀不了皇帝,不出今日,你定会死在我手上。”
清晨的阳光照在裴昭脸上,少年脸上的线条生硬冷漠,滔天的恨意把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洗的却格外亮。
“少将军说笑了,我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大庆失了君王,于我西凉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可我西凉子民向往自由,不愿困于中原,所以这大庆的国土,我不稀罕。”尤殇说。
裴昭搞不明白这位掀起腥风血雨的西凉皇子究竟想要什么,他把疑问问出了口:“你想要什么?”
尤殇笑了:“我要找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