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我和谢蓝桉一同住在药庐里接受祁师姐的治疗。不知道师兄用了什么办法,在我求他不要把这件事情声张之后果真没有一个人来上门打扰,当然,除了谭长老。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受到了谭长老的破口大骂,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口吐芬芳过,说我这伤治不好就甭想再见他了。
我笑死,谭长老以为自己多英俊啊还不让我见他,他可是我师父,就算他长成癞蛤蟆的模样我也会死皮赖脸地粘他啊。
幸好伏魔司那边有事把谭长老叫走了,不然我还得对着他那张充斥着酒味的嘴好几个时辰。
谢蓝桉这家伙也真是,见我被说教也不来帮我,净在旁边看热闹,一句话也不说,这救命的恩情终究是错付了。
下午的时候路安染把蜜蜜送过来了,我搂着蜜蜜狂摸一顿,算是缓解了这么多年来对蜜蜜的绒毛饥渴症。
蜜蜜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我,大舌头舔我一脸口水。
路安染在一边和我一起摸蜜蜜,“蜜蜜一看见我就呜呜叫,万天宗看守它的弟子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赶紧把这祖宗带走,说它一天偷跑出去十几回,拉它回来要好几个人呢。”
“蜜蜜厉害啊。”
“你别太宠它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
谢蓝桉:“环都,过来。”
听见自家爹喊它,蜜蜜屁颠屁颠地就跑到谢蓝桉旁边坐下,头放到他腿上蹭来蹭去。
路安染不爽地和谢蓝桉对视,谢蓝桉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既然蜜蜜送到了,那我就走了。”
我拉住路安染,“先别走!”
路安染疑惑地问我:“做什么?”
我看向谢蓝桉,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别再坐在床上了,赶紧说点什么,我俩昨天不是说好了让你给路安染道歉吗?怎么事到临头就成了哑巴?你的嘴难道是用上古陨铁做的?撬都撬不开?!你小子还躲避我的视线!喂!你看我啊!你别再低头看蜜蜜了!
“戚槐商你的脸……进蛊虫了?还斗鸡眼。”路安染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谢蓝桉,皱眉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气地跑到谢蓝桉那双手抓住他地头强迫他直视路安染,他还在闭眼挣扎,我直接两根手指直戳他眼睛,谢蓝桉痛地弯腰捂脸。
路安染被我们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把蜜蜜拖走带着它退到一旁。
我:“快!给!我!说!”
谢蓝桉还在挣扎。
“你不说我俩今天分道扬镳!”
他抬起头睁开眼看向路安染,嘴巴嘟囔了几下。
路安染一脸懵,“你说什么?”
谢蓝桉破罐子破摔,声音大到可以穿破药庐的墙壁,大喊道:“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说完他还喘了几口气。
路安染眨了几下眼,回过神来后狂笑不止。
如果笑声能具象化成文字,那我一定会被路安染的笑声给挤扁。笑够后她咳嗽几声回归正常,一脸严肃道:“哼,以为我这样就会原谅你?人家打发叫花子都会给点钱,你这一句话就想一笔勾销,天真。”
我:“那善解人意的路安染仙子想要什么?”
“我嘛……”路安染思考了一会,“把蜜蜜送给我!”
谢蓝桉咬牙切齿,“想、得、美。”
路安染抬脚就走,头也不回一下,“那就没办法喽,谢少爷的情,小女子承受不起。”
路安染离开后谢蓝桉就起身把我压到床上,脸色不太好看,把被我戳地发红的眼睛凑到我面前让我看,“你居然那么对我。”
我推开他,不爽道:“你自己先说话不算数,昨天是谁说要和过往一笔勾销重新开始的?还不快想想怎么让路安染原谅你。”
“你真要我把环都给她?”
“怎么可能,路安染肯定是说笑的,就你当真。”
谢蓝桉坐到床边椅子上,“说起来,‘蜜蜜’是什么?”
“我取得小名。”我招呼蜜蜜到我床上来,它跳上来后我搂着它,“长得可爱柔软,滋蜜心神。”
谢蓝桉面露嫌弃,“本来就肥的跟柱子一样,以为是谁家的猪跑出来,叫这名字,出去后没有气势净叫人欺负。”
“那还不是你养肥的吗?再说了,蜜蜜是天生享福的小老虎,对吧?”
蜜蜜重重地点了三下头,尾巴摇地飞起,“嗷呜!”
谢蓝桉更嫌弃了,“究竟是谁把你养大的你个白眼虎,净向着别人,爱怎么叫怎么叫,以后被人嘲笑名字别来找我给你出气。”
我大笑,“那就来找我,你爹对你不好,以后跟我混吧!”
谢蓝桉那表情活像是自己闺女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地痞流氓给骗走了心一样,“我不同意!”
一阵闹腾过后又到了祁师姐的治疗时间,她给我们扎了几十根针后告诉我们她把药浴的配方改良了一下,药效比昨天的要好一些,相对应的泡进去后会更疼。
所以我下药浴的时候几乎是憋着一口气泡的,中途蜜蜜不听话直接跳了进来砸在我身上让我差点体验了一回死在自己的爱宠身下的经历,要不是谢蓝桉及时把我捞出来,我可能真的命不久矣,我出来的时候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之后几天我们总是对着谢蓝桉的白骨手臂发愁,虽说有让肌肉长出来的丹药但都不适用寰天河造成的伤势,这伤还真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这伤势不仅害惨了他,还害惨了我。这几天谢蓝桉以自己手不好使为理由使唤我。
端茶倒水、盖被穿衣。
我心生一计让秦济淮来帮我伺候谢蓝桉。
养师弟千日,用师弟一时。
现在我翘着二郎腿躺床上吃果子看秦济淮干活,别提有多爽了。
这休闲的日子过着过着倒是忘了之前拼命修炼不得道的悲苦日子,我突然理解了谭长老是怎么做到天天寻欢作乐不务正业、宁愿被掌门说教也死不悔改的觉悟了。
换我我也这样。
这泼天的清闲日子谁能拒绝啊。果然,谭长老说我没有修仙资质还是很有现实依据的。
懒人怎么修仙。
“诶,秦济淮,等会帮忙把我的衣服也洗一下。”
“好咧师兄,袜子也要洗吗?”
“洗啊,那个床单被套也洗一下,有点臭了。”
谢蓝桉从他的房间跑我这来,坐在床边看我,
“你已经这样躺了三天了。”
“才三天而已,我还能再躺三百年。”
“三百年?凭你这修为,挺得到三百年吗?”
“哎呦,躺不到三百年我就躺两百年,躺不到两百年躺个五十年也好啊。”
“你这样,一开始为什么要来修仙?”
我咬了一口果子,“布吉岛啊,我修道布修现。”
“谭老头让你去修一颗慈悲之心却没有让你拥有保持慈悲的力量?”
我把果子吞咽进肚子里,“我资质不好,要不是师兄我哪有机会进逍遥门,估摸着那些小仙门的门槛都摸不到。我爹娘好不容易留我一条命,他们临死前都跟我说不得报仇也好,碌碌无为也罢,只要我能开心就好。我之前没看透,在寰天河遭了一劫后我想通了,这条命我得好好珍惜才是,没实力的人就只能这样过活。上次我就是太着急修炼走火入魔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秦济淮拖我下山正好被你遇见的那天啊。”
谢蓝桉没说话,起身往自己房间走。
莫名其妙的,突然的来,突然的走,反正在这药庐里他也做不到什么,只希望他别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时秦济淮从外边回来说观海琅找我,说是他知道了我受伤的事。我寻思着这观海琅怎么会知道。
观海琅一进来就把一大筐子放在我床边,我一看,满满一筐子的丹药,我眼冒金光,“观海琅,你转行去做丹修来卖丹药啊?”
“听闻师兄受伤,但不知所受何伤,桑摇便让我把好用些的药都带来送您了,来之前她还想要我多带一筐呢。”
我坐起来在筐子里翻来翻去,别说那些中品丹药了,就是高阶丹药我都看到了近十种。此时观海琅还拿出了二十叠一个砖头厚的符箓送给我防身。
该说不愧是富贵皇家子弟的人嘛,这炫富的方式谁拒绝的了啊。
你们这样我都想再去跳多几次寰天河了,再多来点符箓丹药砸死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