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陷入梦境,梦境如万花筒一般迷人眼,我的大脑胀痛。
我躺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身下是只要踏入就会在短时间被灵力冲刷灼伤身体直至灵魂也会被冲走的寰天河。
奇异的是,我还完好无损的躺在河流中央,眼前时而闪过路安染的窃喜脸,时而闪过师兄的冷脸,谭长老的猥琐脸,祁师姐的笑脸,盛的忧郁脸。
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还没看清楚什么就消散了,最后只剩下……谢蓝桉的臭脸。
他化为实体,气愤地说:“除了我你居然让别人杀死了你,你是要背叛我吗?既然救了我就给我负起责任来!”他的手抓住我的脖子,“身体已经无法杀死,那你的魂魄归我,和我一起堕入无间地狱。”
手依旧像以前那样没有用力,有多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了……?倒不如说这样说神经话的才是谢蓝桉。
我声音很虚,无力说道:“你才是…别闹了……你跑哪里去了?”
“我从冥府回来了。”
一瞬间,黑色的触手从河底冲出来缠上我的身体,我被捆住到无法呼吸的程度,逐渐模糊的视线里,赫然是盛的脸。
“嗬——!”
我惊醒过来,止不住的大喘气,一只苍白到有些发青的手抹去快要流进我眼睛里的冷汗。
我看去,看到坐在我旁边的盛,他一身黑衣,衬得他的本就苍白的脸更像幽灵。
“仙人,你梦到什么了?”他平静的说。
“盛……”
“呵呵,你梦到我了是吗?”说着他笑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仙人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以为你从来都没去记住。”
我有点心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喘息着,脑袋刺痛,想从刚刚濒死的梦境里缓过来。
深呼吸几次后脑子不那么痛了,我回忆起失去意识前的事,“观海琅!观海琅呢?!”
盛笑道:“第一时间不应该问自己在哪吗?居然是别人,仙人不愧是仙人。”
他双手摁住我的肩膀把我弄躺下,这时我才注意到周围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自己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盛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我不知道他在哪,或许已经被无尸吃掉了。”
无尸……对了,盛和无尸!
我拉住盛的衣角,问:“你……你和无尸到底是什么关系?”
盛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冷的我浑身一颤,松开抓衣角的手收回被窝里取暖。
突然一个残缺了头颅的衣衫褴褛的人打开门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在盛的手上放下了一碗黑水后离开了,我闻到了浓浓的药味,而那个人,明显就是变化成人的无尸。
盛把碗递给我,“喝了吧仙人,你发烧了。”
“不喝。”
鬼知道那碗药水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今身处这样的境地我可不能乱来。
“你不喝我就不回答你的问题了。”
“……那就别回答了!烧死我得了!”
我听见盛轻笑一声,“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仙人还有这样像孩童的一面。”
你知道就怪了,我的定位可是可靠沉稳的英俊师兄,我现在懒得装罢了。
“仙人,药没毒,也没什么奇怪的佐料,不信的话我先喝一口。”
盛喝了一口,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
可他是诈尸的人啊!死而复生的和无尸有关系的人啊!他的体质能和我相提并论吗?或许这药他喝没事我就有事呢?!
“不喝!打死都不喝!”
“唉,仙人啊……”
“我说过了,我不叫仙人。”
“可是,仙人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我没告诉过他吗?不记得了,或许真没告诉过,有点尴尬。
我咳嗽一声,说:“我叫做戚槐商。”
“好,阿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