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临竹倒觉得无所谓。
“老实点呆着吧,我标准很严的,既然南宫世子让我来看守你,我建议你现在开始自省。”
涂山非孤直接躺下。
“岂能屈服他人淫威,没点志气!”
微生临竹斜睨着他。
“原来你的志气,受人指点一下就没了?”
涂山非孤“哼”了一声,又没话说了,微生临竹闲着无事,干脆盘腿坐着运气打坐。
过了一阵子,涂山非孤嘴里又开始哼哼唧唧说些八卦,故意招惹微生临竹和他聊天。
据他信口开河,白若然口中那伪善的阴毒小子苏怀生就是假冒巫教徒的苏刹,近来干了许多惨绝人寰的坏事。而涂山非孤被玄音教主派往中原的初心就是为了肃清这些人,为巫教正名。
微生临竹有些累了,不怎么理会他。
涂山非孤无聊,故意乱哼小曲折磨人,翻来覆去哼唧了几遍,随后又追问微生临竹自己唱得如何。
微生临竹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痛苦说道内涵不多,而且有点难听。
涂山非孤深深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仙游殿外一抹翩然倩影倏然飘过,南宫少渊猝然惊醒,眉眼沉凝地从桌案前抬起头来。
他立刻移过烛火,烧掉刚刚落墨的一张名单。
下一刻,殿门纹丝不动,轩辕明玉竟然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这个身形舒朗的青年女子焦急地走了几步,绕过桌案走到南宫少渊身前,捧起他的脸柔声问道。
“怎么吐血了?喝那么多酒,你只管死了,还没把这些年的秘密都告诉我呢。”
南宫少渊原本冷漠的目光一定,看上去似乎有些虚弱疲惫,轻轻拉住了她的袖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轩辕明玉顺势坐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有些犹疑。
“唔,酒气也不重,真有南宫少槿说的那么严重吗?”
南宫少渊没有回答,握着她的手从脸上拿开,默默拢在自己的掌心捂热。
轩辕明玉察觉到空气里的纸墨烧灼味,知道南宫少渊刚刚燃了什么字据,但她此刻没兴趣追问,欲言又止地凝视着这个男人,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酗酒吐血。
然而没等她开口,只听南宫少渊淡淡反问。
“我死了不好么?那样你就自由了。”
轩辕明玉心里一酸,黯然垂下了头。
“我不需要什么自由,那些气话别当真。”
实际上,轩辕明玉从来没有过自由,也不想追求什么自由。
一个孤独的女人,虽然由于种种原因抗拒着这个男人,但相比于自由,爱才是滋养她的必需品。
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爱,也只有沉重到超过边界的偏爱,才能坠住她无边空茫的灵魂。
南宫少渊叹了口气,如往常一样把这个骄傲又可怜的女人抱进了怀里。
“……我没什么事,少槿是故意吓唬你的。”
轩辕明玉将信将疑,南宫少渊继续解释。
“……就只喝了一口酒,还是和沈云议事的时候,没出事也没吐血。”
说着他拂灭殿内的灯盏,一片黑暗之中,他款款收紧手臂,附在轩辕明玉耳边轻声密语。
“对不起。”
轩辕明玉身体微微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男人藏在暗处捉摸不透的眼眸。
年长男人往往很懂女人,尤其是南宫少渊这样的人夫,无论什么样的苦楚、流言、猜忌、怨愤,都会被他无尽的容让、隐忍、克制、偏心所化解,让轩辕明玉永远能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怀抱。
心思缜密的夫郎轻轻拍着怀里心爱的少妇,柔声示弱。
“我错了,若我早知道你的记忆会这么快恢复,该留那人一条命才是,省得你总是和我算账。”
南宫少渊和涂山长珩既是轩辕明玉的情夫,也是她的臣下,虽说政敌之争大多是你死我活,但让主君如此为难,确实做得太过。
不过,这并不耽误胜利的一方继续向他的主君邀宠。
南宫少渊解开半边衣服,露出赤裸的胸膛。
“你如果还不肯原谅我,现在就动手给他报仇吧。”
轩辕明玉嗫嚅着唇愣了片刻,她当然无法伤害眼前这个男人,但她也不知该如何揭过这一页,只能干巴巴地转移开话题。
“方才……方才去了药师阁一趟,听白若然和妘容说了阵子话,你口口声声那个复活我的不死药到底是不是真的?”
男人的呼吸顿了一下。
沉默的黑暗,只能感受到呼吸、心跳和熟悉的气息。
忽然之间,某个人的心跳明显加快了。
“……不死药固然是传说中的神药,向西母求药的故事也是我编的,但宣武药师阁也不乏典籍详细收录了配方,难道还重制不出来么?再说,就算药是假的,就能名正言顺地不领情了?好了阿玉,除了本王这个亲夫,其他的你都可以直接不认,不用多找借口。”
轩辕明玉只是想知道那药还有没有别的副作用,正要多问几句,男人温柔却炙热的吻不讲道理地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周身浸满了沉穆萧然的雪松香气。
见她没什么抗拒举动,南宫少渊贴在她耳边温声低语。
“阿玉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周边一片黑漆漆的,不知名的暗香浮动,轩辕明玉忍不住搂紧南宫少渊的脖子。
南宫少渊低低地笑了一声。
“看不见?正好把我想象成你最爱的人,给我一个亲近的机会好么。”
轩辕明玉心中哀叹,寻思自己前生风流一世,居然就这么彻彻底底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
耳边响起窸窣的脱衣声,南宫少渊先脱了衣服堆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心情颇佳地同她调侃。
“你闻闻为夫身上还有没有酒气,可没有瞒着你酗酒吧。”
轩辕明玉凑过去随手一摸,恰好按在他锻炼得壮实有力的腰上,登时察觉这人身上不着寸缕,不禁讷讷地问他。
“你想干……干什么……”
南宫少渊见她明显还没准备好,低笑着哄她。
“当然是双修。不过这是为了帮你尽快回复功力,可不是有什么别的邪/淫/念头。”
空气中的香气熏得人头晕,轩辕明玉听他嘴上说得正经,动作却越来越下流,一时脑袋空空,居然慌得口不择言。
“你以前答应过的……不可以随便伤害阿玉……”
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羞恼脸红,南宫少渊嗤笑出声。
“我何苦伤害你,难道我想让你再死一次?一个月前复生你的事情若失败,我也就同你一起死了,这里会是我们同穴的墓地……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急色鬼么?”
轩辕明玉正听得心中发酸,胸前又是一凉,南宫少渊揭去了她的衣服,将她整个赤/裸的人抱入了滚烫的怀中。
“……好了阿玉,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也很想问问你……”
他口中缓缓说着,将轩辕明玉整个人按在怀中,丝丝温暖的灵流通过毛孔浸入轩辕明玉的灵脉中,如涓涓暖流温暖着她的身体。
男人坚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并不夸张,非但有力还十分流畅,他低下头,疼爱地亲了亲怀中的爱妻,幽深的目光似是盯着那个三年前无喜无悲的皇帝。
“……时至今日,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当日临终托孤之时就那样轻易地放过了本王,才令本王有机会等到今天……”
他说着叹息一声,温柔地与轩辕明玉额头相抵,闭上眼睛喃喃低语。
“陛下,你不该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