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本来是想着,下午的课不去上,带着叶云夕回公寓里潇洒一通,然后出去吃东西,晚上直接住在她外面的兔子洞。
结果没成想,叶云夕没能带回去不说,自己还被在办公室门口堵人的司机,强行带回了林家。
上次把成立社团的事闹上新闻后,林家这个便宜爹罚也罚了,打也打了,最后还要求她,必须赶快停止她们这些无聊的游戏。
要是社团没什么新的动静,林霁还能借着“缓缓图之”的理由来拖延。
可这个礼拜,她又是大张旗鼓的纳新、又是风风火火的注册公司,造反的意思已经摆到明面上。
林霁被叫到书房训斥一通后,林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她执意要闹着开公司,家里不会再给她任何生活费用,连带着她对车子的使用权一并收回。
老实说,林霁决定招人入社的时候,就想过这个便宜爹会生气。
但没想到会直接断了自己的生活费,毕竟他要面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真要是在外面端碗乞讨,林爹还不得活活气死?
她没太把林爹的威胁当回儿事,之后又并不意外的又被关了禁闭,还不许下人送吃的东西来。
林霁这次也没冲动,犯神经上赶着挨打,看起来听话温顺地回了房间...直到看到房间里被上锁的窗,以及空空如也的书柜衣柜和床底。
堵死了逃跑的路也就算了,连储备粮也被扫荡一空!
曾经在末世挨饿的煎熬瞬间侵占神经,焦虑、暴躁和愤怒让人失控。
——林霁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关到刻板的熊,焦灼地在房间里四处乱转,然后把屋子里能砸的,全都砸了个稀碎。
*
是夜,林霁瘫躺在床铺上。
她根本睡不着,恐怖的饥饿感就像是潮水,一浪高过一浪,短暂的平息后,又更加汹涌扬起来。
林霁也不知道,到底是饥饿本就这样难熬,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作祟。
她总感觉胃里极致的空虚感,几乎化为了实质的利刃,刀刃抵着脏腑,刀头紧紧抵着咽喉。
暮秋的风呜咽着,把扭曲弯折的窗子吹得砰砰响,零落的星光偶尔从狭小的窗缝间亮进卧室——卧室里的桌椅板凳缺胳膊断腿,地上满是花瓶杯盏的碎片。
星光落上去,像是月下海边的礁石滩。
林霁有些木然地听着窗外的风声,任凭身体被夜风吹得冰凉。
她根本不想动弹分毫,情绪在低沉和暴躁之间轮转,这会儿正转到低沉的节点,她开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