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先生，是我，想必校警卫已经把哈利送回去了吧？”

电话那头，是一道苍老而愤怒的男声，伴随着哭泣着的女人的背景音。

罗琳面无表情听完了男人的宣泄，语气平静道，“今晚的事只是意外，哈利槍支意外走火...哦，忘了告诉您，哈利先前走火，差点射杀的是内政部大臣的女儿。”

“什么？哈利走火！哈利说，事情的经过分明是...”

“是啊，哈利作为当事人，想必吓坏了，胡言乱语也是有可能的，琼斯先生要是不信，可以去找林先生。哈利那辆被子弹打穿了车顶的车，已经被当做证据送去了林家，还有那支保留了哈利指纹的槍支。”

“哦，车子的钱，唐家会分文不少的归还。”

“是的，我也认为这是卑劣无比的威逼，和虚伪至极的利诱相比，没有谁比谁更拿得出手一说。”

“不，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顺便建议琼斯先生听取一下林小姐的建议，她这个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挂断电话，罗琳拿过水杯喝了半杯冷水，而后一抬头，看向林霁虚掩着的房门，怒不可遏地把水杯摔了个粉碎。

沙发上的菲尔被吓了一跳，身体本能一缩，看着罗琳大步到林霁房门前大骂：“林霁，你的脑子是被雨水泡发了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只看一眼就冲过去打人，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今天来接菲尔的是她喜欢的人呢？如果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呢？是你也得罪不起的人呢？”

林霁正在屋里冰敷。

或许是她靠着车门踹人的时候撞得，肩胛骨靠下的位置青了一大片。

当时热血上头没觉得，回来之后才发觉手臂抬起来艰难。

这会儿忽然听到罗琳怒吼，吓得一个激灵，原本堆叠在肩膀处的白色衬裙就要掉下，被叶云夕用手按住。

“别动。”

冰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同样冰凉皮肤，已经有些麻木。

可叶云夕说话时的灼热气息扑在耳畔，林霁感觉自己的半边肩膀和耳廓串成一片的发麻。

“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盖世英雄，能一脚把一个大汉揣得倒地不起？”罗琳像个泼妇，堵着林霁的门破口大骂，“他要不是看你这身衣服不像普通人，他会躲着装死，任由你去挡槍？你想没想过，那枚子弹你要是没躲过去，事情会发酵到什么地步？”

林霁忍不下去了，推开叶云夕按着冰袋的手，把衬裙放下来，大步走出房门。

“地步？什么地步？来你亲自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后果，能把你吓得像个死透了的鹌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表妹嫁给一个肺痨鬼不管不问，嗯？”

她和罗琳针锋相对，罗琳脱口而出：“她根本不会...”

话说一半，她紧紧闭上了嘴，胸口剧烈起伏地看着面前的林霁，最后只咬牙切齿：“林霁，你一点也不像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