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生日那天，他被赵哥蒙上眼睛带到了餐厅里来，慧芳阿姨举着蛋糕和店里的其他伙伴给他唱生日歌，那时候的慧芳阿姨身体已经很差了，可他们都没发现异常。

那天的苹果派很甜，苹果切成粒和果酱混在一起，没办法挑出来，于是，他只尝了一口就没再动了，庆祝生日热闹的是一个氛围，大家也没有留意到他这个小小的挑食毛病。

他们拍了合照，到现在还放在相册里，生日礼物慧芳阿姨是给了她两份，但当时她是说有一份是替樊梅阿姨送的。

是一个黄金平安长命锁，那个长命锁像是定制的，因为它的不是常规的长命锁样式，而是星星，平安二字是用金丝线一笔一笔环绕而成，很有立体感，常规的四周的铃铛挂坠变成了三维星星形状。

“长命锁……”

“那时候碰巧跟老师回国内进行学术交流，慧芳阿姨说会给你举办生日会，她很早前就邀请我去了，于是，我开始想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那时候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季海涿继续往前走着，“慧芳阿姨说小孩带平安锁可以去除小病小痛，所以我就找人手工做了一款星星长命锁。”

“后面慧芳阿姨离开后我也就不知道可以从哪里得知你的消息，梁叔压根不愿意提起这些事，他对你有很大的偏见，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法改变他的刻板印象。”

孙砚星看着高大的背影，突然发现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虽不曾亲自参与进来，哥哥也一直关注着他的成长。

“季海涿，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他停下步伐突然问道，离他不远处的人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一盏路灯在中间照亮着周围的环境。

孙砚星的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就单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背在后方的手却一直在冒汗，双手交缠着。

“聪明？漂亮？”

听到聪明这个形容词，他心里无比落寞，聪明的话那他更没希望了。

“那你呢，孙砚星，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没想过会被反问，他脑海里根本没有备选答案，可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为何他的心有一股冲动，给出一点提示会不会引起怀疑？

“我可以喜欢男孩子吗？”

他讲完后紧张地滑动了下喉结，吹着热风的夏日的夜晚让他觉得有些躁热。

“可以。”

“那他比我大一点也可以吗？”

“大多少？”

“大q……”孙砚星及时咬住舌头才没把那个七字说出口，这个太有针对性了，很容易暴露出来。

“不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小气鬼小星。”

季海涿笑了笑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着，他叹了叹气说“男大不中留啊，之前还是哥哥长哥哥短，现在直接连名带姓叫了，还不和哥哥分享秘密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孙砚星很想笑，当然他也没有忍住，而是顺心而为笑着小跑跟上前面的人，然后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哥，等我的手好了我给你做茄汁虎皮青椒酿虾滑，老好吃了。”

“这回不叫我季海涿了？”

所以谁才是小气鬼，一个称呼记到现在。

回到去后，他就跑去房间打开保险柜，那份礼物和金条一起锁在保险柜里，以前想念樊梅妈妈的时候会拿出来，没想过这份礼物竟然是哥哥送的。

红色盒子外观很新，它被保管得很好，打开盒子那把金色的平安锁映入眼帘，孙砚星小心翼翼拿起来，又像第一次收到这份礼物那样仔细观察。

红色的毛绒盒子被呆在他房间的海星抓了过去玩，他呵斥一声，海星低着头喵呜叫着，盒子里面的白色衬垫掉了下来，露出盒子底部一张白色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