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抬起头逼近,月光下他的眸子黑得发亮:"你想的哪样?"
两张脸近乎贴到了一起,檀淮卿甚至能看到谢临渊的睫毛根。
檀淮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无意识的抚上谢临渊的脸,指尖触到对方紧绷的下颌线:“我在想...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林间隐约能看见一些人影。
“不好!”谢临渊一把将檀淮卿拉到身后,“那些东西追过来了。”
苍岭鸠在林间撒了一大把的毒粉,暂时干扰了那些东西的行动,几人趁着夜色摸进了一间早已闲置许久的荒屋里。
容青脸色煞白的说道:“少将军,那些东西似乎又增加了。”
檀淮卿想起来自己方才看见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子:“这里的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
檀淮卿的话音刚落,林间的黑影已如潮水般涌来,月光下隐约可见他们扭曲的面容和僵硬的肢体。
谢临渊握紧手中的长剑,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瘟疫,这些人早已死去多时,却还能行走攻击,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
谢临渊他们一行四人被玉斧王引到这里的时候,阳仙村的瘟疫还只是普通的瘟疫,有感染者不救而亡就用火烧了,防止瘟疫传染。但是也有家里死了一位长者,认为死者要入土为安,火葬损伤死者尸体是为不孝。
这户人家没有火葬,而是偷偷的将老人土葬了。第三天天亮的时候,这户人家剩下的三口人全部死在庭院中,身上都是被什么东西啃食的痕迹。
谢临渊和林风探查的时候,遭遇大批黑衣人截杀,又碰见瘟疫尸变的那个长者,谢临渊倒是接受的快,但是林风被吓得差点让那个尸体啃一口。多亏谢临渊紧急关头抓着他跳进河里,黑衣人和那个尸体碰头双方厮杀起来,谢临渊和林风时候返回现场。那个尸体被砍的七零八落,四周还散落着不少黑衣人的尸体,上面都有被尸体攻击的痕迹。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谢临渊一把火把这黑衣人,尸体还有那户人家的尸体全部堆在一起烧了。后续为了避免继续有人追杀,谢临渊隐藏身份藏在了寺庙后面的密林中。
檀淮卿目光震惊地听着:“丧……丧尸吗?”
“大少爷见过这种东西?”苍岭鸠问道。
檀淮卿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以前到处出去玩的时候,偶尔听人说起过这种东西。”
“类似于一种病毒传染,就是某种疫病。人死之后如果尸体不处理,会在一定时间复活并且对活物尤其是人产生吞食的欲望。”
苍岭就听到檀淮卿的话:“我想起来了!”
“我曾在南疆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蛊毒中有一种疫毒,需要瘟疫作为媒介,在瘟疫爆发的地区施术者以活人精血为引,便能有一定几率炮制出活死人,但是过程极其阴毒所以严令禁止了。”
“有人想在阳仙村试炼疫毒。”
“这种东西锻造出来做什么啊?”林风问道。
谢临渊和檀淮卿的脸色都沉了下去,锻造出来做什么?
檀淮卿:“有人想打造一支不知痛苦只会进攻的活死人大军。”
林风的汗毛一下竖起来了,有些磕巴的说道:“那...那怎么办?”
檀淮卿:“我们去医馆。”
谢临渊:“医馆?现在去医馆做什么?”
谢临渊知道那个医馆,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大夫,疫情爆发之后整个村子的病人都在他那里。
炮制这种邪门歪道的人,很难说是不是冲着谢临渊来的,如果是冲着谢临渊来的,他一露面,医馆里的那些幸存者岂不是要被连累了?
檀淮卿挑挑眉:“恐怖片第一定律:不要落单。并且我大概知道这种东西害怕什么,把所有幸存者聚集在一起,人多力量大。”
几人趁着夜色,小心的甩开了密林里的尸体。为了防止那几具尸体冲出来伤害其他无辜者的性命,苍岭鸠将身上仅剩的毒粉全部洒在了林子周围。
做完这一切,几人才放心的趁着夜色向着医馆奔去。明明已经该立夏了,夜间却还是感觉冷风阵阵。
因为疫情的缘故,阳仙村死了不少的人,是以到了夜间除了月光,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光源了。夜幕如一块厚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阳仙村的上空。月亮高高悬在夜空中,仿佛表面被一层薄纱笼罩,散发着清冷而幽微的光。他们只能借着这点月光,勉强照亮前行的路。
偶尔有风声呼啸吹来,经过破败的房屋与荒芜的街巷,发出一些如鬼哭狼嚎般的尖锐声响。就连林风谢临渊他们这种在战场上见惯了鲜血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反倒是苍岭鸠和檀淮卿,一个大概是从小就鼓捣毒药秒色入场,檀淮卿则是害怕又激动,只不过激动更加占据上风。
几人快步行走,林风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吓得吓得林风一个激灵抓住了容青,差点叫出声来。
容青被林风抓的胳膊疼,翻了翻白眼:“你能别怎么没出息行吗?”
话音刚落,一阵怪异的响动从远处传来,那声音似有若无,仿若有人在低声抽泣,又像是某种野兽的呜咽,在风声的裹挟下,更显阴森可怖。
夜色如墨阴森可怖的让人呼吸都不敢大声,刺骨的寒风在空荡的巷弄间凄厉呼啸,将枯叶轻轻卷起又带着刺耳的声音落地。惨白的月光时隐时现,在青石板路上投下诡谲的光影。前方远处不时传来窸窣异响,似有若无的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