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钰微微挑眉露出来一些不悦的神色,作为一个上位者和长辈,她今日对谢临渊的态度已经非常之温和包容。
“小将军是看不清天陵的局势吗?看不清这朝堂对你谢家的明枪暗箭吗?”
“你以为只凭一个有些小聪明的人,凭一些下九流的小剂量就能保住谢家?”
“在这天陵城,如今能保住你谢家的,只有本宫。”
谢临渊也不甘示弱:“有些小聪明?下九流?”
“那殿下为何这么上心?”
“更何况殿下空口白牙一句话,就说保我谢家?您不觉得可笑吗?”
谢临渊负手站直,眼神凌厉眉骨微垂:“我谢家有二十万定北军,苍鸿的整个北疆都是我谢家在保着,你来跟我说这句话?”
“殿下和那些贵人们能够在天陵城安坐,无聊闲暇的时候蝇营狗苟,你以为你们凭的是什么?”
这两句话像是某种锋利的剑刃,竟恍惚的像是撕开灵钰那张八方不动的皮囊,灵钰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谢临渊继续说道:“殿下跟我说保谢家?不觉得可笑吗?”
灵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躲开那锋利凌冽的目光一样闭了闭眼:“谢临渊,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在这里好好待着。”
“你以为本宫为什么要设计让你下嫁檀淮卿,本宫的这个皇帝哥哥有多忌惮你们谢家,小将军难道就一点不知吗?”
灵钰说的没错昭德帝早就对谢家起了杀心,她不过是其中悄悄寻了一条有助于自己的路罢了。
既然昭德帝横竖都对谢家动手,她也曾尝试过拉拢谢家,只可惜谢家的忠君爱国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她只能考虑另一种方式了。
将谢家彻底摧毁,只留下一个最好掌控的谢临渊,这样谢临渊就会被仇恨蒙蔽双眼,成为她手中最好用的那把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半路杀出来一个不知名的人,在背后帮谢临渊化解难题,顺手砸了她的戏台子不说,还将她藏在明珠塔的珠宝洗劫一空。
这么多次的交手下来,这个人神出鬼没的竟然完全查不到任何信息,或许这个人真的有什么通天的能力。
这样的人若是能为她所用,那简直就是天助。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人,她才不会闲的没事干单独来见谢临渊这个莽夫。
只是莽夫到底是莽夫,她说了这么多竟然都如同对牛弹琴,若是旁人只怕是欢天喜地的恨不得投入她的门下。
谢临渊微微压低了眉头:“那是臣的事,不劳长公主费心。”
灵钰:“小将军如此擅做决定?不用回去问问你身后的人吗?万一他跟你的选择截然不同呢?”
谢临渊的神色更加冰冷:“那就更不用长公主操心,他乃是臣心意相通之人,不会置喙臣做的任何决定。”
灵钰看着谢临渊油盐不进的样子,那温和的面具终于被砸碎了:”哦,原来竟是这样。”
灵钰含着冷笑看着谢临渊:“小将军和旁人心意相通,本宫记得檀家那位少爷,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这要是让檀家那位知道了,只怕是要把这天陵城闹翻过来,也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谢临渊勾唇一笑:“臣求之不得。”
灵钰脸色铁青:“小将军既然如此固执,那本宫就拭目以待。”
谢临渊行了礼转身离开,灵钰在他身后似乎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小将军可要想清楚,跟本宫合作不管是美人还是权利你都能得到。”
“甚至今日本宫可以让檀淮卿消失的没有一丝涟漪,不会让他成为你和那位佳人的阻碍,甚至还能让檀府成为小将军的囊中之物。”
谢临渊没听见这句话身形猛然一顿,灵钰还以为自己的话切中了要害,暗喜说道:“且你以为檀成芳只是一介庸俗商人吗?他能成为第一皇商,脑子里可不是只有女人和铜臭。”
谢临渊猛然回头,杀气弥漫眼神猩红:“你说什么!”
这样的眼神看的灵钰心头一跳,谢临渊身上的肃杀之气怎么会这么重,她在谢临渊的身上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惊悚和陌生。
灵钰没有说话,谢临渊直接快步离开去往方才和檀淮卿分开的地方。
到了之后没有见到檀淮卿,也没有见到沈久闻,谢临渊随手揪住一个公子哥的领子:“他们人呢?”
那公子哥原本还不想说,可一看谢临渊这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活生生撕碎的眼神,有些颤抖的说道:“沈兄说和他有事要说,两个人去了莲池那边。”
“他们走多久了!”
“就刚离开,没一会。”
“莲池在哪里?”
“就在那边,几步路就到了。”公子哥抖着手指指了一下。
谢临渊丢下人立马快步过去,转过一处花丛就看到冰冷的池子中荡开一圈圈的涟漪,水面上盖着一个熟悉的兔毛滚边斗篷。
池边上站着眼神狂热的沈久闻,看到谢临渊来了有些癫狂的大笑:“谢临渊你来晚了,我的逢川马上就要回来了!”
谢临渊一把甩掉身上的披风,纵身掠起一脚将沈久闻踹下莲池,脚尖轻点水面到了斗篷的位置,没有丝毫犹豫的入水。
湖水冰凉刺骨,水里没有檀淮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