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看着檀淮卿一副心虚的样子:“你跟她说了什么?”
檀淮卿躲开了谢临渊的目光;“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谢临渊不是看不出来檀淮卿没说实话的样子,难不成他是对余瑾容有意思?
谢临渊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要窜出来,脑袋里好像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上一世蛊毒发作的痛楚。
谢临渊深吸一口气,那股挥之不去的痛楚消失不见了。
看着檀淮卿的背影,谢临渊的眼底是一片疯狂和猩红,区区一个余瑾容?
这个人是他抓住的野鬼,这一世就算是老天爷想要收回,他也不会放手。
哦对了,还有一个沈久闻。
谢临渊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沈久闻对檀淮卿的心思,只怕不管是原本那个草包还是现在这个野鬼都不知道。
其实上一世他也不知道,是这一世重来之后他才想明白的。
上一世谢临渊能恢复武功是沈家在其中牵的线,沈久闻的母族曾是朝巫苍岭一族的分支,只不过很久以前就已经脱离本家,连姓氏都换了所以没有外人知道。
因为有沈家相助的原因,谢临渊欠着沈家一个人情。所以后期他成为摄政王之后,他知道沈家在背着他做一些事情,加上那个时候他深受蛊毒的折磨,对于沈家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家很快就成了小皇帝身后的人,并且和余家联手带领御林军在太华殿外设计伏杀他。
谢临渊只是静静看着白玉血染,夕阳残落,脑中一片空白。
沈久闻一刀劈下来砍在他颈侧,眼神中极度的仇恨和狠毒交织,口中几乎泣血般说了一句话:“谢临渊,整整两年我终于等到了亲手杀你。”
谢临渊一直以为是因为沈家无法忍受他的苛政暴政,也真的以为沈久闻是个君子端方的人物,所以才会那么恨他,恨到一介书生竟敢持刀杀他这个凶名在外的杀神。
如今他懂了,沈久闻根本就不是为什么苍生天下杀他,只是为檀淮卿报仇而已。
那个草包谁爱觊觎喜欢他管不着,只是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野鬼,是属于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北疆战役捷报传遍天陵的同时,谢临境身受重伤也为人所知。谢临境受伤的事情为了稳定军心,一开始瞒得很死,就算传回天陵城也只有谢临渊和檀淮卿,再有就是昭德帝和太子知道。
这件事情原本只是隐情,不知道怎么的就搞得满城风雨。
这下昭德帝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了:“诸位爱卿看,朕应该怎么办?”
“陛下底下那群愚民什么都不了解,就知道跟着瞎起哄,武安侯这哪是什么大捷,惨胜也能叫大捷?”
“至于谢临境,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礼部尚书周喻说道。
前些日子他儿子被檀淮卿那个废物和谢临渊那个莽夫,光天化日之下竟被欺负到失禁,这笔账他一定要找谢家还有檀家算!
昭德帝散发着隐隐的怒火说道:“这些朕用你说!”
“难道朕还要去跟那些愚民一个个解释不成?”
周喻住了嘴,眼下的情况就像是被架在火上,北疆那边一个世子爷重伤未醒生死不知,天陵这边收到捷报却没有任何反应。
昭德帝摆明了是不想赏谢家,甚至还想拿这里面的伤亡情况做些文章,只是一旦真的这样做了,只怕是民间要议论纷纷,还有朝中一些老顽固只怕也要蹦出来指责圣上不明。
昭德帝一想起来那几张老脸,一天到晚的没事就专门跟他作对,宠爱个女人说他耽于美色,打压一下武将说他自毁江山。
昭德帝青筋凸起面目有些狰狞,他恨不得把那些老顽固一个个全部拉出去砍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对他的抉择指手画脚。
户部尚书沈憬看着昭德帝的神色,这些日子以来,他敏锐的察觉到昭德帝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急躁了。
沈憬语气缓慢的说道:“陛下莫急。”
“底下的人不知道情况,只知道世子爷是为了苍鸿胜负重伤,陛下就算是心中有所疑惑,面上也要摆出来一副安抚奖励的姿态。”
昭德帝看着那个面色沉稳的中年人,沈憬从他当王爷开始就是他的臣属,这么多年了一直为他牢牢把着户部,基本上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错。
“你有什么好办法?”
沈憬沉思了一下:“请陛下先恕臣妄言。”
昭德帝一摆手:“今日不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沈憬站直了身子回话:“陛下亲派钦差前往北疆问候世子爷,若是世子爷不幸不在人世,要大办特办其葬礼。”
沈憬说的这个可能昭德帝也想过,按照密报上所说,谢临境的确很有可能活不下来,可是他总觉得谢家个个都是命硬的离谱。
“如果他没死呢?”昭德帝有些阴沉的问道。
“那就顺势将世子爷接回天陵城,这一路上要派各种医理大拿随行贴心照顾,沿途的官员更是要在其经过时随侍,世子爷至天陵城的时候,最好是太子殿下亲自去城门迎接。”
昭德帝听完这段话,整张脸阴沉的几乎要滴水:“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按照沈憬这么说,他是要把这谢临境当成祖宗一样的接回天陵供着?
沈憬自然明白昭德帝的愤怒:“陛下莫急,这些东西说白了不过是一些虚名罢了,做给底下那些人看罢了。”
“可是这样一来,”沈憬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我们不仅可以知道谢临境是否真的成了废人,还将武安侯的两个儿子都留在了天陵城。”
“如果谢临境真的成为了废人,北疆之患便消除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