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端着天子的威严和高傲:“还有什么奇观?”
檀淮卿看见那道士闭母凝神,右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接着从袖中甩出三枚铜钱。
铜钱落地,两高一低似斗状,又似波浪。
昭德帝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卦象如何?”
道士口中呢喃了两声,睁开平静无伯的眼睛:“陛下,卦似盛物器皿,又似波浪。”
“陛下,请看湖中。”
话音刚落一条金红色的大鲤鱼从湖中一跃而起,从那绚烂多彩的彩虹中越过,饶是看过无数天象的太史令都跟着惊讶的说不出来一言。
紧跟着像是跳舞一般的,无数的色彩鲜艳体态丰腴的锦鲤纷纷跃出水面。
谢临渊看着这一幅画面,眉宇间出现一丝忧虑:“我们这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檀淮卿拈着酒杯轻声说道:“小将军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个神棍,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来显摆。”
今日既然福双至,那么祸也不远了。
这酒闻着还挺香的,说完檀淮卿将酒一饮而尽,却没想到这酒闻着清冽温柔,入口却如此的辛辣刺人。
一口酒入口的檀淮卿被呛的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谢临渊赶紧倒了一杯清水递过来:“你不会喝酒?”
“第一次喝这么辣的。”檀淮卿有些心虚的说道,其实他是第一次喝酒。
幸好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群鱼跃龙门的奇观上,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吓得檀淮卿一个激灵,一回头对上了卓舟行那双幽深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和谢临渊。
檀淮卿喝口水,假装镇定的解释道:“我喝的有些着急了而已。”
卓舟行的眼神写着不信:“这么拙劣的手法,现在花楼的小娘子都不用了。”
“你个大老爷们还用这种手法,以此来试图骗取谢兄对你的怜惜!”
说完卓舟行义正言辞的看着谢临渊:“谢兄,你别相信他,这个纨绔酒池肉林里泡大的,区区一杯酒怎么能呛到他!”
檀淮卿算是明白了,卓舟行就是个二愣子。
他不想在今天跟这个二愣子起什么冲突,以免惹人注意。
“卓舟行你堂堂御林军四品中郎将,没事就是专门盯着我的吗?”
卓舟行神色大变:“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盯着你了!我是怕谢兄被你这个衣冠禽兽给骗了!”
“哦,是吗?”
“檀淮卿你少自恋!”卓舟行气急败坏的说道,虽然檀淮卿这张皮没的说,可他喜欢的是小娘子!
是温婉善良,含羞带怯的姑娘!
“你不要辱我清白!”
檀淮卿缓过来了那股辛辣劲,啧了一声:“那你不去给皇帝看守宝物,来这里干什么?”
“小心等下宝物有损,唯你是问。”
这句话说中了卓舟行,卓舟行不服气的看了檀淮卿一眼:“你少咒我,要是我连个宝物都看不住,不如让陛下一刀砍了我。”
卓舟行离开没多久,云渺湖上突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不过云渺湖一年四季三季都有雾,众人也不以为然。
只是这雾接触到水面的时候,却迸出来一点像是萤火虫似的光芒。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叹,大面积的雾接触到水面忽然沸腾了起来,并且蔓延出来巨大的烟雾和水泡,还有灼热和刺鼻的气息湖面而来。
不过是眨眼之间,整个云渺湖像是一锅烧开了的开水,原本跃龙门正欢的鲤鱼,直接变成了熟鱼。
更有一只鲤鱼在跃出水面那一瞬间被烫熟,在临死的最后一刻一摆尾甩到了昭德帝面前的桌案上,打翻的美酒直接撒了昭德帝一身。
本来颜色艳丽的红鲤鱼,当下却是满身溃烂,鳞片几乎全部被化掉了,一双苍白的死鱼眼直直对着昭德帝,还散发着令人生呕的味道。
昭德帝的脸色顿时就下来了,不知道是怒气还是愤恨,整张脸简直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的红。
明黄色的龙袍唰的一下站起来,帝王的威压直指下方站着的那个道士:“这就是你算的奇观?”
“烫死的鲤鱼?”
自称为玄云子的道士似乎也没料到,不过是顷刻之间怎么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那张方才还不动声色的脸显露出来惊慌失措:“贫道...贫道...也不知...”
“朕看你这道士分明就是别有居心,来人给朕抓起来!带回去严刑拷问!”
毁了他好不容易盼来的祥瑞!
“陛下饶命!贫道真的不知!这跟贫道...”玄云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来的御林军拖了下去。
昭德帝似乎是怒极了:“让朕查出来是谁捣的鬼,一定诛九族!全部凌迟处死!!”
湖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就连最开始的祥瑞彩虹也不知道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天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整个云渺湖只剩下沸腾的湖面弥漫的烟雾和难闻灼热的气息。
周围围观的百姓有人听到了诛九族凌迟几个字,开始惊慌失措的逃离,连前来参加宴会的官员也有些坐不住了,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甚至有人大喊这是天罚,这是上天的警示。
眼见着情况糟了起来,御林军统领前来道:“还请陛下先行回宫,以免混乱之中发生意外。”